次日，郑绥去书院前，大嫂先带她去归宁院拜见了祖姑姑。

郑大娘子听这一声叫喊，回过神来，低头望着郑绥，笑了笑，想起方才身边阿英提示的话来，看了看郑绥道：“你就是十娘子。”

郑大娘子微微点头，“好就好，说来，离前次她来荥阳接你们兄妹俩，我和你外祖母也有八年未见了。”

此中有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就蹲在菜畦地里，似在除草，婢女仆妇都守在围栏外，没一个进菜园子里。

她夫君的阿姐，嫁的就是卢氏的兄长，她当年初嫁进王家不久，跟从夫君去太小姑子卢家一趟，正逢上卢氏带着后代回娘家归宁，也就是那一回，她第一次见到了郑绥的母亲阿七，当时，阿七多大？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大略也只要十岁的模样，和现在郑绥几近长得一模一样。

郑绥望着面前较着走神的老妇人，头发斑白，着粗衣麻布，脸上白净，但还是有遮不住的皱纹，看年纪约莫有六十来岁的模样了，想着大嫂李氏方才唤她祖姑姑，遂出声唤了声祖姑姑。

一旁的郑纷上前喊了声阿嫂，心头忐忑不已，李氏只看了她一眼，很有深意，却并未多问。

一进院子，郑绥就发明这院落与别处罚歧，院子里不养花草不养鸟鱼，入眼便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用竹子编织成的雕栏围了起来，母鸡咯咯叫喊，公鸡飞奔乱跑，另有成群的鸭子赶着下水，到处充满了活力。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迩来身材可好？”

在平城时，郑绥就听外祖母说过，郑家老一辈有位寡居在家的娘子，是祖父的mm，因曾祖父与那些庶出的兄长干系卑劣，故而，所出后代皆伶仃排序，这位祖姑姑，又称郑大娘子。

“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身材安康。”

郑大娘子望着李氏笑了笑，李氏心中一虚，刚想移开，郑大娘子已转开了眼，中间有主子端来水，郑大娘子先净了手。

郑绥这回没有躲开，她自是看出这位祖姑姑的欢乐，这份欢乐，她在外祖母身上曾瞥见过。

只听蹲在菜畦地里的那位老妇人应了一声，悄悄道了句，“你如何这么早就来了，”并未当即起家，只微微转过甚来，往郑绥和李氏这边望来，只一眼，就见到那位老妇人脸上的笑容俄然一顿，尽是惊奇地喊了声阿七，惊得失措，忙不迭地站直身，要走出园子，若不是离得比来的那位仆妇和郑纷上前扶住，几近要跌倒。

紧接着，就听到李氏笑着喊了声祖姑姑。

郑绥话音才刚落，郑大娘子不由噗嗤一笑，“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你外祖母这些年也没白养你。”

围栏外，除了仆妇婢女外，郑绥一眼就瞥见了四姐郑纷，心中不由感觉奇特，从四姐所居望朔园去书院，并不顺道，同时，四姐也看到了她们，只是神情仿佛有一刹时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