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嬷嬷想得很明白，偏却再无能为力，她闭了闭眼，复又展开。

岑嬷嬷还是不为所动，神情庄严一如既往，一双老眼眸光沉寂，只冷冷打量着四周。

不异的铁栅栏，上面也有，横着一排，将空间一分为二，岑嬷嬷被扔在里头，她闻声前面有滴水声，缓缓转头一瞥，前面公然有一池子浑浊的污水。

“有甚么人，固然带过来。”岑嬷嬷毫不在乎，嗤笑一声，“秦王殿下，非论甚么人来，你休想从我嘴里获得一句话。”

“你不肯意说也无妨，本日过后，你母子二人，便共赴鬼域罢。”

徐非亲身押着一小我返来了，他臂力过人，半提半拖着那人，下了门路后，顺手一掼。

水牢的铁栅栏外，正劈面是数级台阶，阶上是一张广大的石制案椅，现在并无人安坐，而阶下则站着十数名黑衣男人，分红两排，肃立在两面石墙前。

赵文煊神情与昔日并无分歧，只抬眸冷冷打量这个虽浑身狼狈，却仍旧一脸倨傲的老妇。

他们服饰虽看着平常，辨不出身份，但俱是一个模样，行动整齐齐截，人数虽很多，但悄无声气，只一眼，便晓得是练习有素之人。

她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太子正尽力在朝堂光复失地，他却不知，后院公开里出了大乱子，秦王竟早生了隔阂。

一丝丝冷风，不知从那边钻进，岑嬷嬷头发湿透，衣衿大半也渗入了冷水，青石空中冻硬，彻骨寒意往身材深处渗入，她当即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第九十九章

他微微闭目，话语有几分漫不经心，“本王调查此事时，部下人竟寻获了你的儿子，既然如此，本王无妨体味一番事情委曲。”

她以手撑地，坐直了身材，抬眸正视面前一脸冷峻的青年男人，神采难掩不屑，“你若要在此前，从我口中获得任何话，倒是无一丝能够。”

她已经活了六十余年，虽身为奴婢，但该享用的一样没少，也算死而无憾了。

她心下沉沉，面上却不显，神采反倒更加倔傲，她腰背挺直一如既往，道：“那你费经心机绑了我来，是为了哪般？”

他明显已接受了一番折腾，发散鬓乱，披垂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被徐非一掼，毫无防备的他当即惊叫一声，蓦地被推出七八步远，足下不稳，五体投地扑倒在地。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岑嬷嬷声音冷硬，如斩钉截铁般，她语气中带些鄙夷，说：“秦王殿下乃令媛之躯，这等无谓的下作手腕，还是免了罢？”

岑嬷嬷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岑嬷嬷前仰后合，眼角笑出了泪花，沙哑笑声回荡在阴暗的水牢中，笑声包含匪夷所思，仿佛听了此生最大的笑话。

她一字一句，说得傲慢至极，听着不似个阶下囚，倒像个已意得志满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