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披风取暖,零泪便与傅恒悠哉悠哉地安步在石径巷子上。她很少会夙起,更不会无聊到捐躯就寝时候来园子里漫步,只是本日有他陪着,她俄然感觉,这早上的氛围很新奇,松柏翠绿油绿,连那一贯被她以为吵人的麻雀,这会儿叫起来也有点像百灵了。
“格格,谨慎冻着”,有人在身后很和顺地为她披上披风,她惊奇地转头,欣喜地叫出声,“小恒子。”
弘时笑了笑,取过放在红泥风炉上的青铜烧壶,不紧不慢地为本身的茶碗注水,“四弟,我一贯都很佩服你利用女人的手腕。没想到凤娘竟然也会向你投诚,真是让我不测啊。”
零泪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往他看去。弘时也看向她,嘲笑道,“格格,你本身也要审时度势,站对位置才好。”
她垂下眼,不知在想甚么,闷着声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你放心,他不是你的敌手。”
弘历苦笑地一低头,“凤娘固然说出三寸药行的帐本所藏之处,可就在我顺藤摸瓜时,弘时已将银两转移,而其他涉世之人都眨眼间消逝了。我空拿着一卷帐本,底子就告不倒他。”
弘时见此,也打趣道,“格格听错重点了。”
“他们是大清的兵,而你是大清的阿哥”,弘历气极得站了起来。
瞧瞧,这是谁最记仇啊!傅恒一时发笑,“四阿哥只要对最靠近的人才会如此放得开……”
雍正嘲笑道,“陈秉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那里是随他啊!”
她没有应对。她真的很想奉告他,没有看清局势的人是他,好不好!只是,看着他脸上那不甘屈就运气的倔强神情,内心忍不住会感喟。都说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反过来,也是如此啊。
“零泪很有几分男人气,应当是更随父亲些吧”,弘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尽力半天,也没找出一点书香家世家该有的气质。
她跟在那俩兄弟前面,一同进到殿内,恭恭敬敬地向天子施礼问安。不过,她那双小眼睛时不时地在弘历身上打转,心急他如何还不向天子打小陈述?又睇眼偷偷看向弘时,见他脸上还是笑如清风,猜不透到底哪方占了上风啊?急得她心如猫挠般难受。
弘时沉吟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手足之情吗?好笑啊,爱新觉罗家就向来没这个东西。老四,你给我记清楚,我们之间只要你死我活。你如有本领,就弄死我。不然,我毫不会对你部下包涵。”
零泪抬眼望去,一身青缎锦袍的弘历正站在殿门口,一双桃花眼尽是促狭的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敬他几句,就又是一呆,站在他身边的如何是弘时啊?这兄弟俩一副兄慈弟孝的模样究竟玩甚么花腔呢?
可不是嘛,她顿时点点头,“弘时那人一看就是谨慎眼记仇,阿四这回如果不完整搬倒他,他保准会歹意抨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