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难堪地四周看看，幸亏没人听到，又低声道，“格格如何这么早就去给皇上存候？是不放心四阿哥吗？”

弘时不觉得然地笑道，“四弟啊，你还真是悲天悯人。他们又不是我的兵，死了就死了，也没甚么可惜的。”

她表情甚是愉悦地哼起小曲，一起小跳着地往九州清晏殿去了。

有了披风取暖，零泪便与傅恒悠哉悠哉地安步在石径巷子上。她很少会夙起，更不会无聊到捐躯就寝时候来园子里漫步，只是本日有他陪着，她俄然感觉，这早上的氛围很新奇，松柏翠绿油绿，连那一贯被她以为吵人的麻雀，这会儿叫起来也有点像百灵了。

傅恒捧了新煮的六堡茶过来，零泪接过品了一口，对劲地点点头，她虽不爱喝茶，但入了园后，每天喝，久了也能品出吵嘴来，转头对弘历道，“本来你那儿藏着这么好的茶。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半斤八两啊。”

弘时闻言，嘴唇笑意更甚，声音刻薄而刻毒，“你说得没错。我只是大清的阿哥，而大清是天子的，你才是将来的天子呀，全部大清的死活都和我这个阿哥没一点干系。”

弘历没心机和他呈口舌之争，只是淡淡道，“你操纵三寸药行节制了都城周边虎帐的统统供药，单油水就近一千万两白银。你举高药价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以次充好。不知你如许做会害死很多人吗？”

弘时笑道，“四弟的重点是阿谁‘吃’字。他是怕你把傅恒给吃了。”

零泪在旁悄悄看着，不由长吸口气，感觉这氛围中仿佛有电光火石在崩裂。之前，她也不是没看到阿四活力，但现在的他，的确不怒自威得像个……君王！

“零泪？”

“零泪留步”，弘历俄然拦住她，“我约了三阿哥到前面的光风霁月殿饮茶，你不如随我们一块去吧。”

屋内俄然没人说话了，沉默半晌后，零泪忍不住摆布打量，气抬高得的确能憋死人啊。她清清嗓子，又很别扭地松松领口，奉求，要打就快一点，别折磨她这个无辜看客嘛。

她抿嘴笑笑，没有答话。甚么意义？当然是这俩人都抠门吝啬喽。她端着茶碗坐到他们中间来，傅恒则失职地站到她身后。

零泪翻个白眼，“他跟我打斗时，这手不但下得去，还下得狠呢。”

她挥挥衣袖，似笑非笑道，“好话不说第二遍。”昂首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便号召着傅恒一同回竹子院去了。

光风霁月殿内有几处大的金鱼池，固然池水已经上冻，但因为鱼窝内很深，温度较高，水面也只是结了一层薄冰，还是能看到十几尾锦鲤还在冰下流动。零泪猎奇地趴在窗台上，正数着那多彩锦鲤到底有几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