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小棠又点点头。
兔子说:“云公子,您开个价?”尾巴狼曰:“沉棠酒单价卖给望归楼是多少?”兔子道:“是五两银三十个铜板。”因而尾巴狼就说:“那我给七两银吧。”兔子惊了。
云沉雅挑的是二楼隔间,临窗处,好打望。他早来小半个时候,没事儿干,便往街上东瞅西瞅。街旁有新抽条的柳枝。尾巴狼心想,柳树这玩意儿,也忒没骨气了些,远至北荒,近在南俊,真真各处都长,到处可见。也不知那名为他媳妇儿,实为他弟妇妇儿的沈眉是抽了哪门子风,恰好喜好这没骨气的歪脖树。
这女人是舒棠舒兔子。尾巴狼晕了晕,眸子闪了闪,两只眼睛便弯起来。
舒棠正弯身将小酒坛抱回怀里,听了这话她便乐了。一边随阮凤往屋外走,舒棠一边说:“我爹今儿个去庙里上香,莴笋白菜跟去了。阮凤哥,我前阵子谈了一桩买卖,有个公子想要买沉棠酒,我这会儿跟他签票据去。”
云沉雅一愣。
这么个做法,是因云尾巴狼以为买卖酒水虽是个幌子,但既然做起买卖,就该像个端庄贩子,务需求唯利是图,见钱眼开。沉棠酒虽好虽妙,可造价忒高,买卖初期,是很难赢利的。但官方小户人家的酒水就不一样,种类多,本钱低,味道纯,集合起来放入商号挂了牌,代价还能再抛高,根基是个稳赚。
鞭子一声脆响,两只小骡子便格登格登跑起来。走到长街,春日繁华惹得舒棠东张西望。阮凤却思虑着买卖的事儿。
云沉雅笑道:“鄙人永京人士。”
女人很斑斓,一身衣裳湖水色,斜肩挂着一垂到腰下的小布包,为她平增几分可儿。
“姓云?”阮凤的眉更拧紧了一些。想了一下,他对舒棠说:“阿棠,既未签单,那现下这买卖并不作数。你本日,不若推委了去。今后若想多卖些酒,我可跟曹升筹议。”
舒棠解释道:“这沉棠酒,是我跟几个伴计一块儿酿的。人力和质料都有限,一时、一时酿不出那么多。”
舒棠听了这话,怔了怔。她偏过甚来看了一下阮凤,又别过脸去瞧骡子。“不了,我不能一向靠阮凤哥帮着。我得好好儿卖酒。今后多攒些银子,也好……也好带着我爹,四周去走一走,看一看,长些见地。”
舒棠一怔,不由垂下头去。少时,她嗫嚅道:“云公子,这题目……我能不答复吗?”
舒家小棠点点头。
未曾想,这造价奇贵,掺了北地青稞的沉棠酒,竟会有人愿做它的买卖。
阮凤听了这话,才放心了些许。舒棠拍了骡子刚欲走,岂料阮凤又在前面添了句:“我这会子有事在身,等办完了事,我还是去望归楼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