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婢一脸冲动的欣喜神采“是圣上的使者,要我们郎君前去迎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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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卓文君正倚在髹漆朱绘的郁木小曲几边看书,闻言,自手中那卷《尹文子》上淡淡抬了眼,神采竟并无多少颠簸,语声是一惯的轻尘不惊“天子亲使?”
只因心底里坚信,那小我……必然不会让她赌输的罢!
以后,一众亲朋皆来劝说――既然膝下只一子二女,也并不差财帛。现在文君已*于司马长卿,虽家贫,但人才却不俗。与其悠长对峙,不若成全他们罢了。
只几眼仓促浏过……十七岁的少女几近指尖都微微颤了起来,下认识地一字字细细回看,肯定本身并未会错了意。
――自家夫人,虽一惯待下人们都宽仁和蔼,但实在性子极刚强呢。
她眼底划过一丝讽笑――此人,本来就是再善解人意不过的。不然,当年怎能扮了那样一副丰度无双的痴情公子模样……哄得本身这傻子信觉得真。
暮年间,司马家也曾充足过,乃至郎君少年能任先帝孝身边的武骑常侍,也托了斥资不匪办理的福。可现在,门庭早已式微……家徒四壁,衣食堪虞。
她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实在心跳得惶急,连呼吸都有些起伏不定起来……
而现在,看着丝绢上“冀得一悟”四字,十七岁的少女……心下热得几近发烫。
“嗯,郎君已经清算衣冠出迎了。”小侍婢点了点头,脆声应道。
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史记・司马相如传记》
而那厢,卓家女公子随司马郎君归家,倒是惊其景况之宽裕。
卓公听闻以后,深觉得耻,曾为此杜门不出。
而她的夫婿,也真是煞费苦心……寻着了这般一个小丫头,连名字也顺着甘香来取。
“冀得一悟,寥慰平生。”
而况,既已成了伉俪,郎君又是这般人才丰度,且待她各式柔情,整整六年,多大的气也终该消了罢?
而昨晚那曲《凤求凰》――竟然是为她而奏的!
又游移了少时,卓文君方抬手接过了羽管,自中空的管芯中取出的是一方蔓草绣纹的丝绢……将那绢幅细细展开,便显出一篇行文洒逸、清隽蕴秀的笔迹--
“就是前日席间操琴的那位司马公子予您的信!”小丫头脆声道,掩不住的笑意几近从眸子里溢了出来――谁曾想,那位神仙似的司马郎君竟是主动写信予自家女公子呢!
文君淡淡微微怔了怔,既而细细端量着她――端倪边幅,公然与当年的绀香生得有几分肖似。
“前日席间惊鸿一瞥,便成痴念。情难自禁,故以《凤求凰》相寄,略托相思,不知拙艺尚入耳否?……”
厥后,待日子更艰巨了些,郎君便发起不若回临邛运营些买卖聊以度日。因而佳耦二人尽卖车骑,于临邛买了一间酒舍,沽酒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