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人多奋声，常有自命志气屈不能伸，厉眼观情，分歧做少王宾友。”

口中虽作薄怒之言，武则天倒是嘴角上扬，可见心内也并不将此端庄对待。

薛怀义侧眼看看那手持棘藤仓促行出殿堂的宫婢，又忙不迭收敛心神：“臣之罪在自疑，天恩堂皇，人莫能度，陛下喜则臣人莫能伤，陛下怒则天下无人能救……世道诸众，若大家俱善，又何必王教敦化？错眼识奸，人莫能免。臣罪不在误结奸恶，在于私心惶恐，求卜休咎于外，是本末倒置……”

“在都南履信坊。”

“臣、臣……”

固然心中仍有几分不甘，但武则天还是不得不将此事托付外廷，处决王慈征等罪证确实人众，以示事情暂告段落。

“他们兄弟已经出阁了？”

“贼心不死……”

武则天听到这话，先是稍作错愕，继而眉头伸展，半晌后却又凝声道：“阿师这番言语，怕不是私心肺腑吐出，何人教你？”

产生右钤卫谋乱之过后，武则天便由明堂退回西上阁理事，哪怕常日上朝，也由御林军仪仗护驾。

武则天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明显已得良言指教，恰好再问昏言，败露者，就在你这一多事啊！”

但禁中大要上固然风平浪静，内里倒是紧密搜索，但连累出来的细节之广，就连武则天都不敢信赖。

“无知？那小子，呵、怕是比阿师还要多出二三心窍。”

这一句话，武则天却没有讲出，只是抬手翻看少王府佐诸世人等，翻看半晌后便微微皱起眉来：“难怪就连怀义都作不平言，外廷诸司，还真是轻看朕的孙子，选配都是甚么人才？王贺旺阁事繁忙，有甚么心力余暇去劳累府事？具位无劳，不如不消。取麟台官佐籍卷来。”

“小贼贪得无厌，窃我宫货很多！难怪敢有良言赠告怀义，本来他本身就是恃宠生骄，有胆量不安于室，强要娇纵在外，真是可厌！”

被神皇逼问一声，薛怀义也不管不顾，当即便将昨夜与李潼言谈景象十足交代出来。

单从名单，当中玄机或还不深切，但标注在舆图上，便能够看到这是一张覆及关中、河东、河南、河北并深刺神都的布局！

有宫婢趋行上殿小声细禀，武则天闻言后只是略一点头，却并未说话，批阅奏章的速率不减。

未几久，有关麟台官吏的籍卷又被送来，武则天招招手对上官婉儿道：“入前并选。”

一血相承，他、是朕的孙子。

听到神皇语气，薛怀义便知这一关算是过了，又听问起少王相干，便赶紧说道：“外廷有司，真是欺负少王无知，邸设都邑偏僻，来往途远，家院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