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前乃是桓家家主身边得力之人,随桓宣前来建康,甚为看好这位五郎,此时说话不比平常,天然是峻厉几分,很有绝望之意。
“郎君,于老已在营帐外候着了。”侍婢出去拜倒道。
打起帘子来,孟洛还是是那一身绛紫色敞领纱衣长裙,只是目光冷僻如水,冷冷望着帐中二人,缓缓作礼拜倒:“郎君,于老。”
孟洛咬了咬唇,缓缓站起家来,挺直身子大胆地望向于老,对上他脸上的不屑淡淡道:“婢有一问,敢问于老何为妖?为何会说阿洛便是妖妇?”
桓宣整了整心境,昂首道:“快请。”
孟洛神采一白,连同帐中服侍的侍婢都不由惊奇地望着于老,又瞧了一眼拜在帐中的孟洛,低下头去。
这位于老是桓家所请的贤士,倒是精通经史擅清玄策画,深得桓家人正视,此次随桓宣一道来建康赴寿宴清谈,桓宣对他非常尊还谦逊。
她所说的是庄周之理,为当世推许,说的是真正有德行的人,入火不觉热,沉水不能溺,不会因为外物而窜改本身的德行本心,更不会将统统错误推委于外物之上,只问本身德行是否有失。
于老目光锋利望穿了他的心机,神采有几分不满:“郎君本日在宴席之上去处大乱,差异于常,必定还是为了那洛娘吧!”他深深望了一眼桓宣,“现在清谈迫在眉睫,郎君怎能为了一妇人乱了心智!实在荒唐!”
于老不料此姬竟然精通庄周,出言咄咄,竟然问得他一时无以答言,只能咬牙怒道:“好利一张口,凭你也配谈庄周!”
桓宣望着面前的孟洛,还是那一身轻浮勾人遐思的衣裙,只是此时的孟洛立在那边不媚不妖,目光清冽如山涧溪水望着他。方才那一番话只怕亦是说给他听得,直到这一刻,她仍然是不肯意作他的姬妾,只怕她的北海便是别的男人身边吧!
“于老不必多礼,请起。”桓宣大步上前扶起他。
这一夜的桓宣心浮气躁,常日能够让他静下心来的书卷,此时也是无用了,他将书卷抛在案几上,渐渐在帐中踱步。
于老起家时一眼瞥见桓宣来不及粉饰的沉闷,叹口气道:“郎君心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