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莫大的幸运，是有人在乎本身，有人体贴本身，即便是旁人毫不在乎的细节，此中也透着浓浓情义。

云歌却也嘴上不饶人。“就算我脑袋里盘计着的坏心机全都加起来，也没你一日盘计的多！”

纳兰修余光冰冷的一扫而去。“退下去！”

听闻孟常怀是个风花雪月场上的妙手，景芙蓉落到他的手上，必定也是被孤负。

话音刚落，身畔站着的几个婢女便肩头一颤，忍不住笑意，她们还从未见太小王爷如此和顺的面色呢，面面相视了一眼，互换了几个眼色。

“哦哦！不久是废了一条腿嘛？”云歌却显得不觉得然，“废了就废了吧，没废了他第三条腿，我算是仁慈的很了！”

云歌放动手中的佩剑，重又坐回桌边。纳兰修如诗似画的容颜闪过一抹错愕，凤眸当中模糊闪现起温和的笑意，但是很快便又规复了一贯漫不在乎的神情。

“你想啊，一个女人，每天早上醒过来，第一眼瞥见的就是比本身还要斑斓的脸，还是一个男人的脸，这让她如何接管？”顿了顿，云歌又叹道，“换做是我，如果嫁给一张脸比妖孽还妖孽的祸水美人，内心真不知是甚么滋味。”

“唔……”

纳兰修却不睬会她。“不跟你争。”

“是！王爷息怒，奴婢们这就先退下了！”说着，几个婢女行动整齐地一并退下。

“嗯！也是一样拜你所赐。”纳兰修不由发笑，当初为了停歇孟家与李家两家的怨声，他可没少操心机，现在她却还甚么都不知，在这儿无辜的很。

暗淡的月光洒进屋落，但是却衬不进他的眉心，细碎的额发覆盖在额前，在眉眼雕刻下一弧昏黄的剪影。云歌就这么望着，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的确是一张祸水的姿容，一双通俗的眉眼，眉形非常都雅，挑起来显得傲慢，悄悄一蹙，又衬得惹人顾恤，凤眸狭长斑斓，摄民气魄，如果望进他眼眸深处，定是要不由失了魂。

纳兰修怔了怔，有些不解。“为甚么？”

“那也当真是不幸了她对你一番密意，现在却要怀着对你的挚情，嫁作他报酬妻，更何况，孟常怀不是个端庄男人。”

云歌将粥吹凉，又递到他唇边，纳兰修又浅尝了一口，细细地抿了抿，都雅而笔挺的剑眉又是挑高了几寸。

“你当我眼神不好使？”云歌皱了皱眉，“我方才明显瞥见你笑了！”

“……”这男人，能不能好歹谦善一点。

当时的他，只感觉这药是如何的苦涩，现在细细想来，那段光阴竟也是如此幸运。

画面重重交叠，纳兰修定定地谛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晃神了很久。

“绝情么？”纳兰修口气蓦地清沉了下来，薄唇微勾，幽冷隧道，“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既然对她偶然，若不干脆利落，只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