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歌心底冷哼了一声，垂着眼眸，嘟着嘴对着粥吹了一阵冷气。

云歌却懒得戳穿他，没好神采地用勺子敲了敲碗边，“叮叮”作响。“以是不会本身吃是不是？”

纳兰修面色怔了怔，扯出一丝难堪的神情，烛灯下，他眉宇轻蹙，神采莹白，当真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韵致。

云歌本来不想理睬他，回身就想拜别，但是步子抬了抬，却艰巨地难以迈开。她不得不放下步子，转过身去，目光凉凉地望去，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这个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实在是牵绊她的脚步。

纳兰修定定地望着她，竟不由忆起了旧事，年幼的时候，他没回风寒抱病，便是母后守在窗前，任是谁服侍也不放心，凡是用药都要亲身喂给他，甚为细心。没回喂药，也是她忍着苦涩先尝一口，如果烫了，便会吹凉一阵，药苦了，便会提早备好蜜饯，耐烦地给他喂下。

纳兰修面色稳定，声音微微沉了几分。“孟常怀废了一条腿，总该学端方了。”

云歌这才美满了，又是勺了一口，细细地吹着，一口一口给他喂送着。纳兰修一口一口吃着，他坐在桌前，低着头，乌黑的青丝垂落肩侧，低着头非常温馨的模样，竟令云歌心念一动。

屋子里只留了二人。

云歌放下碗，点头长叹了一声，感慨了一句。“做你的女人，必然很艰巨。”

云歌挑了挑眉，端起了粥碗。“手上没力量是不是？”

这个男人，常日里看起来心机藏得极深，明眼儿人一眼便看得出这是个极其腹黑深沉的男人，即便是常日内里具讳饰，她也能从他身上如有似无地发觉出那深沉的气质。

“你想啊，一个女人，每天早上醒过来，第一眼瞥见的就是比本身还要斑斓的脸，还是一个男人的脸，这让她如何接管？”顿了顿，云歌又叹道，“换做是我，如果嫁给一张脸比妖孽还妖孽的祸水美人，内心真不知是甚么滋味。”

纳兰修怔了怔，有些不解。“为甚么？”

“嗯！也是一样拜你所赐。”纳兰修不由发笑，当初为了停歇孟家与李家两家的怨声，他可没少操心机，现在她却还甚么都不知，在这儿无辜的很。

“呵，景芙蓉，痴情，痴心，却不是至心。”纳兰修淡淡道。

纳兰修回过神，垂落了眼睫，谨慎地凑了畴昔，惨白龟裂的唇瓣微微张合，但是方才抿了一口，舌尖便被烫得一缩，眉心蹙起。

云歌又道：“我道凤倾为何心甘甘心肠跟着你呢。这么想想，倒感觉景芙蓉挺可惜的！如果让她晓得，她心心念着的心上人，另一重身份，倒是她各式都不肯嫁给的鬼王纳兰修，定是要气得血溅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