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武安侯母亲八十大寿那日,由司乐带去府上壮壮胆量的林绾不慎与喝得酩酊酣醉的武安侯嫡宗子撞了个正着,虽当时幸运逃脱了,可次日晚间,林绾归家后,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手提着绳索一人手拿着麻袋,竟似要强抢民女。林绾一介娇弱女子,摆脱不得,下认识地呼唤拯救,惊醒了里屋缠绵病榻多时的老父亲。老父亲便哆颤抖嗦地拼尽满身力量捏着一只药盏盘跚而来,才近得身就被大汉径直一手甩飞了,脑袋狠狠磕到了井边,立时断了气。
“天然不能。”司乐摇点头,却又苦笑几声,“幸亏几个重姐妹情分的丫头及时赶来,奋力将他拦住,不然遵循林绾的性子,拼着一头撞死也是不肯受此凌/辱的。”
目睹明日便是中秋节,沁园地处京郊,御驾早于昨日出发由侍卫上直军护送前去行宫。
奉銮许生乃协同司乐商讨了一列才貌兼备的乐工出来,与一应官妓舞女日以继夜焚膏继晷地磨合排练,此中便有一名乐工是前些日子豫王府长史温伦保举的林绾。本来她琴技在教坊司乐工中算不得一流上等,不过姿容身姿尚还姣好,声音也清越,纵是许生实在想卖豫王府一小我情,送到宫宴里头却算不得滥竽充数。
“哟,许大人。”张御史受了许生一礼后看向林绾,打趣道,“这女人看来倒另有些来头,有胆量击登闻鼓不说,还吹了一股风将一个个地都往这儿送。”
待他点完了名册,才发明林绾的名字竟在白纸黑字中平空云消雾散,而人群中也清楚没有林绾的身影。立马召了司乐过来扣问,见他从马车高低来低着头袖动手,一副唯唯诺诺做错大事等待发落的模样,心下不由又坠落几块数十斤重的巨石,掷地有声。
张御史听罢,几欲昏迷,内心将昨日乞假才迫使本身顶替当值登闻鼓的那位同僚骂了一通,缓了几口气和颜悦色道:“陛下昨日出发前去行宫了,一时半会儿赶不返来,女人无妨多考虑几天?”
许生向他抖了抖名册,挑眉喝道:“既如此,名字不见了尚可添几笔出来,她人倒是去了那边?怎地现下半小我影也无?”
又听门外一阵窸窣脚步声响,张御史远远瞥见倒是教坊司九品奉銮的打扮,走前几步再瞧,还恰是。
许生喉间一梗,半晌说不出话来,再开口时劈脸便怒喝:“这等性命攸关的事情,我若不问你便筹算一向瞒着了?中秋宴歌舞戏曲的职员一早便定好了,也是由得你胡来的么?”
许生听他说完,神采已青白几分,斜眼看他,抬高声音问道:“任他如何霸道在理,总不能当时便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