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道了声谢,看着她略略清算了一下、回身进了里间,风俗性地想要转一转笔,却俄然想起来本身的笔放在了背包里不便拿出来,只能有些无法地叹了口气,负动手回身持续去看那些书画。
“是,我找你。”少女闻声转头,一句话应得几近有些无礼,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颜匡却恰好半点都生不起气来,莫名地就感觉――仿佛她理所该当就是这个模样的。
这已经完整不输很多几十岁高龄的书法家了。
凌霄不答,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斜斜看了他一眼。
凌霄倒也不觉得意,好整以暇地听着那头几人的还价还价――实在那三人的音量并不大、离得又很有一些间隔,凡人恐怕是听不太清楚的。但凌霄内力不俗,天然是远比普通人耳聪目明很多,毫不吃力地就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一边听着,一边很快就将店里的书画全都看了一遍,末端又下认识地看了看老板三人正议论着的那幅字、如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回身推了门分开。
买卖
“做买卖自是一个坐地起价、一个当场还钱,只是――”凌霄说着微微顿了顿,微微抬了抬下巴,“可惜我耐烦极差、不是做买卖的料。”
颜匡出来的时候,就瞥见一个穿戴玄色衣裙的小女人正用心肠看着店里的书画――大抵是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完整长开、身量并不高,只是背脊挺得笔挺,负动手站在原地,看起来竟然带着一种少见的雍容气度。
这话一出,倒是凌霄微微有些愣神,但只不过半晌的工夫、很快就又回过了神来,对着老板微微点头:“颜老板,叨扰了。我来――是想卖几幅书画。”
他说着,有些无可何如地摊了摊手:“你说你如果有个甚么比赛的获奖证书、或者哪怕是个处所书协的会员,再不可好歹也有个考级证书,那我们再鼓吹包装一下也能卖个好代价……”
观潮街很长,实在是分了东街和西街两个部分的。东街多是些画廊、当铺,间或有些珠宝银楼,总而言之大多都是古人的物件。固然也有走了眼或是不通行情被宰了的,但起码东西老是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就是亏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代价也不会令人望而却步,因此东街的买卖常常是最热烈的、客人也是男女长幼不一而足。而至于西街,那就是只属于古玩的地界了。
要不是面前的少女穿着精美讲求、明显家道优渥,不然这么小的年纪来卖书画她底子不会回声说“收”――他们家确切是还收书画,但做到现在的范围,却早就已经是非名家不收了。因此她固然应了一句“收的”,却还是隐晦地提示了一上面前的小女人――他们这里,只收名家。
凌霄看了他一眼。
他们家也做些初级文房四宝的买卖,柜台前笔墨纸砚都有,是供客人试用的。小女人顺手抖开一张宣纸,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她已是蘸了墨、毫不踌躇地提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