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凌霄终究停在整条街上最大的那家名为“林泉阁”的书画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三点了。

凌霄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的目光，笑了笑：“不知老板如何称呼？”

――眼神微微有些不耐。

“这……”伴计女人较着有些踌躇。这少女迟迟不肯答复本身的题目，恐怕想来脱手的并不是甚么名家高文。按理她是该直言回绝的，他们家店大招风，每天都不晓得有多少人上门兜售本身的“高文”，只是――不晓得为甚么，明显是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只是从安闲容地站在那边，莫名地就给了她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生不起涓滴回绝辩驳的动机。

他在书画这一行也已经是浸淫了几十年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确底子不成能信赖，如许的字，竟然会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人写出来的。

然后，是第二家、第三家……

他一时没有再接话，凌霄顺势就打量了来人一番――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身形略有些发福，气质倒是非常儒雅，一副笑容朴拙得恰到好处、很轻易博人好感。

买卖

颜匡叹了口气，收起了摸索，脸上仍然带笑、神采却一下子就当真了起来：“蜜斯也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字毫无疑问是好字，真要我说，也不输那些名家高文。但你也晓得，这年初来买书画的，懂行的人少，大多都是些附庸风雅的，说白了就是本身不懂、只是想装得有文明有层次点儿。”

凌霄眼角微扬，低声笑了一句：“老板是明白人，莫非欺我不懂行？”

凌霄道了声谢，看着她略略清算了一下、回身进了里间，风俗性地想要转一转笔，却俄然想起来本身的笔放在了背包里不便拿出来，只能有些无法地叹了口气，负动手回身持续去看那些书画。

凌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跟着他进了里间――临进门前他还没忘了带上她刚写的那幅字。

仿佛是没想到凌霄会如许问，那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却还是很快就点了点头：“收的。蜜斯是有甚么名家之作要脱手吗？您放心，我们的代价一贯都是很公道的。”

“林泉高致……？”凌霄站在门口、略略沉吟了半晌，很快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毫不踌躇地推开了门。

颜匡有些惊奇不定地探着脖子看去，就见宣纸上鲜明是三个墨迹未干的大字――林泉阁。

“是，我找你。”少女闻声转头，一句话应得几近有些无礼，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颜匡却恰好半点都生不起气来，莫名地就感觉――仿佛她理所该当就是这个模样的。

要不是面前的少女穿着精美讲求、明显家道优渥，不然这么小的年纪来卖书画她底子不会回声说“收”――他们家确切是还收书画，但做到现在的范围，却早就已经是非名家不收了。因此她固然应了一句“收的”，却还是隐晦地提示了一上面前的小女人――他们这里，只收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