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_第1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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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见她愣愣地直盯着长廊外的金丝雀笼看,便笑道:“那鸟儿羽毛真艳,真都雅。”

阿娇见她提起昔日的事来,也不由笑了起来。

她本日始从长乐宫看望太皇太后出来,坐肩辇,携宫眷几人一并入小道,巧行过花丛,偶经长门宫,心高耸一抽,想起馆陶姑姑明天的哀戚,不由心中哀痛。便下了肩辇,令宫眷一并跟着,本身直迎着日头往长门宫来。

窦沅非常生悔,自家表姐,她原不该如许陌生知礼。只是方才听阿娇拿“废后”自嘲,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应对。又见宫人齐齐跪下,这才按仪制行了个大礼。

翁主窦沅当时已许了亲,逢遭家变,为父带孝三年,那桩婚事,刚才担搁下来。现在孝期将过,婚事又被提及案前,窦太皇太后心疼这位怜质甥女,宣晋谒长乐宫,趁着还能坐起,非常操心这门婚事,这几年来,太皇太后身子大不愈,撑着一口气要熬过魏其侯孝期,将甥女窦沅风风景光打发。

美妇人靠在攒金线的软垫上,倏忽感觉舒泰了些,微微凛起家子,笑道:“阿沅,你靠的近些,叫她们扇得风凉。”

高檐下挂着几笼雀子,红的毛,绿的尾,极是都雅。更有妙处,鸟声清灵动听,好像歌谣。冰冰冷冷的长门宫,也有了几番活泼的气味。

窦沅微一愣,很快膝行后退,一个头磕了下来:“妾惶恐。”

这时门外长廊下吊着的那金丝笼哐哐铛铛响了起来,金链子上拴着那对雀鸟儿却似受了惊似的,扑棱着翅膀窜起来,窜到高顶时,天然又被金链子牵回,直扯得框子来回摆动不止。那鸟儿“叽叽喳喳”叫着,羽毛根儿还渗着血,直落的满地都是。倒是个不知进退的,今儿不知发了甚么狂,摒着气儿直窜起又撞金笼子,那声音在闷热的氛围中来回逡巡,把这层喧闹扯出了个大洞穴子。

“阿母天然不好,”阿娇低头,似在自言自语,“母亲一世好强,有我这么个没本事的女儿,母亲如何能好?”

“上回谒长乐宫,拜见太皇太后去,可巧撞见馆陶姑姑也在,我看她内心但是不快的,”窦沅想了想,只能挑最不叫民气酸的话来讲,她可不能在陈娇皇前面前细说馆陶大长公主是如何在她这个宗亲后辈面前抹泪痛哭的,因是说道,“太皇太后也疼得紧,因说:‘是彻儿发胡涂,这性子改不了,拧得跟先皇一个模型刻出来的,过些日子,他想明白了,天然要给我们娇娇发落个好去处的……’,馆陶姑姑也说,做不做皇后不算得甚么,只要阿娇能好,就是发落个‘夫人’,她也一万个谢隆恩!”

那逶迤案前的少女,数起亲眷门系来,也算得陈皇后表妹。那女孩子闺名窦沅,乃魏其侯府中令媛,魏其侯窦婴之女。元光三年,窦婴因灌夫一案仗义执言,开罪武安侯王太后之弟田蚡,开罪并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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