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八一叫出声，赌坊内的几人都齐齐拔出兵刃，而张豹已两个箭步来到门口。

张豹沉声道：“你在做甚么？”

“若敢出圈，死。”

世人齐齐打了个寒噤，燕老八站起来：“我去关门。”

在这大雨滂湃的深夜，一个诡异的身影，做出任何事来都会让人感觉诡异，因而现在在青虎帮的五人眼中，那挖坑的身影就像厉鬼那般可怖。

大门俄然开了条缝，冷风呼呼直往里灌。

青衣少女神情一怔，本来这白衣人，竟是为那凡人少年来出头的。

“那是天然，豹爷得了上仙赐法，就真是厉鬼来了也不怕。”马老三端起白瓷碗抬头一饮而尽，一抹嘴，“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

“你是甚么人！”青衣少年提剑喝问。

下一刻，青衣少女收足后退，握剑的玉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更加惨白，一滴水珠从她云鬓中流下，不知是盗汗还是雨。

“前夕你留下的字，也如数偿还。”白忘机微微一笑，说完后，便转成分开。

待燕老八走到门口，便见到了不远处的雨中有一道黑影，当即大惊失声：“甚么人！”

落空这片瓦檐遮挡后，冷雨浇下，瞬息便将二人淋到湿透，青衣少女模样狼狈，却见礼道：“谢前辈不杀之恩。”

这晚淮安城内风雨交集，赌坊大堂内却灯火敞亮。五人围聚桌前，佩刀挂剑，喝酒吃肉，酒桌上混乱放着骰钟、骨牌一类物事。

在她眼中，凡人与蝼蚁无异，阿谁少年在冷雨中披着铁甲般的蓑衣艰巨独行，而一身青衣飘但是立滴雨不沾的她却能够等闲决定他的宿命，这就是修行人与凡人的不同，这不同比横亘千万里的青牢山更难超越。

她抬步走入雨中，她将去摧毁阿谁少年的意志，至因而否要留下他的性命倒是微不敷道的小事，她不会考虑。修行人如何会在乎凡人的性命，就像她这一步落下又怎会在乎脚下会碾碎多少石砾或蚂蚁，这一步没有一丁一点儿的趾高气扬，却淡但是高高在上。

彭继虎骂骂咧咧地起家，“娘希皮，哪个没栓好门！”

门楣上方有四个石刻籀文：“快意赌坊”。

白衣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剑尖就不受节制地往一旁偏去，仿佛成心识般不肯面对这雨中的白衣人，青衣少年心头大诧，就算是剑道三境中的剑与心合之境也未曾传闻能令敌剑自主退避。

跟着他话语落下，那青衣少年与青衣少女头顶上方那片瓦檐被雨滴切割出一个规整的圆，轰然砸落。

暴风呜呜的响，纵是暴雨也袒护不住，仿佛鬼哭。

二人在圈中，被砖瓦哗啦砸下，只能用手臂竭力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