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春闱怕是不会承平,你这里可有甚么动静?”贾赦有些不放心肠问道,有些心疼祜祜。不过是一年多的工夫,祜祜眉心就添了一道皱痕,那都是总拧眉头的成果。
新帝即位,本该客岁春就开设恩科的,只因当是南边水患未竟,宇文祜为了照顾南边举子们,特地将恩科推迟了一年,定下来岁仲春开考。新帝临朝的第一次会试,朝中各方的眼睛都在盯着,储备人才者有之,蓄意拆台者亦很多。
大老爷看他皱着眉头,便安慰道:“你也别太操心了,老贤人他们也没闲着,都在替你分忧呢。昨儿还挺旌旗跟我说,你外婆家、八王爷家、八王妃的娘家等,都在设了粥棚,还纷繁施粮施衣,让哀鸿们受益很多呢。”当然,人家的目标是不是为祜祜分忧,那就……
“那就谁挑弊端,让谁干活去呗。谁敢往外跳,就踢过来安设哀鸿好了。”大老爷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将喷嚏逼归去,觍着脸道:“占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都城遭雪灾不太短短两日工夫,要求当今圣高低罪己诏的说法,已经甚嚣尘上。若说这背后无人鞭策,天子陛下怕是会哭,他未免也太不得民气了些。
能被暴雪压塌屋子的,多是都城周边最费事的一群百姓,每日连生存也艰巨。现在有和缓屋子住,有饭吃有衣穿,便是比起他们平常也不遑多让。
直到怀仁带着太医出去,才突破了那弥散在两人之间的喧闹。固然谁都没再提起这回事,但当时相对而笑的感受,却已经刻在了两人的心底。
“……”赦大老爷连被敲的额头都忘了揉,兀自沉浸在那带着鼻音的‘是不是’里,那声音挠在贰心上,直让大老爷想得瑟地抖一抖。混蛋,又用这个勾他,非得惹得老爷化身为狼才甘心么!?
为着新式耕具的事,赦大老爷连着几日都窝在工部作坊,直到连着几日天降暴雪,京郊表里多处民房都被雪压塌,才被宇文祜叫回了宫里。
想当初,老爷他固然是个老纨绔,但到底从不到朝堂上碍事啊。当然,那也是他没机遇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不远处一阵喧华声。让人探听了才晓得,不过是几个哀鸿,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了冲突。被问到的人还说:“这些天常有如许的事,偶然候是吵几句,偶然候另有脱手的呢。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又遭了灾民气惶惑的,不免有些脾气不好的,这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