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两位嬷嬷算是明白了这老夫人怕是比那贾老太太还不着调,不由得生出些悔意,不过一时沉默,却有边上服侍的媳妇接了话道:“外头都传说贾将军那儿子聪明聪明的跟佛祖边上的灵童似的,跟年长他很多的堂兄比起来也半点不差,昔日那府上的姑爷林探花考校贾家两位少爷,也是那位琏少爷拔得头筹,贾老太太定是爱得不得了,两位嬷嬷也莫要担忧,就说说那位琏少爷的聪明吧。”
待二人登楼,却在二楼拐角处瞧见了两个小小少年,恰是路上他二人念叨的胤礽和北静王府二公子水清。
张松与张徐氏育有一儿一女,偏院虽有一二同房姨娘,张松却未曾许有庶子庶女,伉俪二人自有几分情分在,且张松尚记得新婚时他许张徐氏坦诚相待之言,回想这几日他只顾念着母子交谊叫张徐氏待张李氏恭敬些,就算晓得张李氏克日行事在理,也未曾安抚张徐氏,再听张徐氏言语中很多事他并不晓得,火气渐消,伉俪二人围桌而坐细细谈过一回,出了书房时,已是重归于好。
只是因着这一闹,张家几位主子都晓得了那两位教引嬷嬷是呆不久的,待人便非常客气,两位嬷嬷也是数着日子过,恪失职守,倒也安稳。
张李氏从未被人如此折损颜面,顿时气得面色红紫,抬手颤巍巍的指着那出言的嬷嬷,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思及此处,水清忽的想起前几日方霍二人问他今后待要如何,现在只觉有了定夺,他喜读书,却也仅为读罢了,习武怕也受不得苦,作画倒是一途,他夙来爱美,昔日长叹美景美人总有流年培植,若他研习技法,将之入画,倒也可算是功德一件。
方森杰早瞧出水清克日心境不宁,却也没想到人竟会走神至此,对这两个小弟子方森杰总免不了心软,摆布他本日赏画不过心血来潮,有一弟子相陪足矣,便许了水清之请。
水清此前也见过水汜,倒是没细看过人,前几日见了胤礽的画,被人问像与不像,愣是没答出话来,今儿见着人,瞅着水汜是个好说话的,便也不顾忌,盯着人直愣愣看了一会儿,愈发感觉胤礽所画实在神似,只是总不若他房里挂的那些个画笔触美好,若二者相融当是极好。
水泱也不肯回宫赶上甚么不测,与水汜一拍即合,换了衣衫往那新起的星枢楼去寻书。
张娴年纪不算小,见有一二比她年幼者在坐不动,转头看了眼陪侍的教养嬷嬷,见嬷嬷点头不语,便也放心坐着,虽是本身衡量太轻重做的挑选,但目送贾家女人与北静王家的郡主联袂而去,心底仍不免有些羡慕,有些不甘。
心境欣然的水清与胤礽结伴出府,可大热的天儿,两人也无甚地界可去,干脆便来了星枢楼,刚有侍从奉了冰碗来,就见下头来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