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鸳听得咋舌,很久低声问道,“那当今皇上却也漂亮,登上大位并未曾难堪我们家公主。”周元笙嗤笑一声,道,“那又是另有故事了,传闻是先帝临去时留了话,要皇上务必善待宗亲,特别是长辈,那说的便是外祖母了,她但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可惜当时节,外祖父却已不在了。”
“那又何必叫您也去参选?”彩鸳撇嘴道,“娘娘究竟甚么意义,还怕您入不得太子青睐么?”
段夫人忙应道,“是,老太太的话,媳妇本日听的明白,也记在内心。请老太太放心,媳妇是晓得轻重的人。”
周仲莹道,“可别提了,福康那丫头竟是个戏痴,一个生辰宴罢了,弄得像是场堂会,水磨昆腔听得人昏昏欲睡,还硬是不让走,真把我气闷坏了。提及这个,姐姐想必也爱听那磨死人的昆腔罢?”
周元笙应以一笑,借着端起茶盏的工夫便也没再答话,心中已微微涌上几分酸涩,却也说不清是为她小小年纪不得自在而感慨,还是为那一句透着密切撒娇意味的爹爹而不悦,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段夫人欠身应了句是,复又惴惴落座,半晌也只盯着脚下一片氍毹斑纹,耳听得许太君言道,“你叫莹丫头昨日出门一事,我并不怪你,你的心机我清楚,不过是要让元笙晓得莹丫头不但是周家嫡女,还在京师勋戚里很有面子。可你想过没有,如许直白的给笙丫头一个上马威,今后她们姐妹二人如何相处,特别是在宫里还可否相互帮衬。更有甚者,如果笙丫头今后选上了太子妃,你这个将来皇后的继母,又该如何安身?”
周仲莹悄悄叹了口气,道,“本来爹爹说我年纪小就算了罢,皇后娘娘却说应当让我去公主跟前学学端方,免得在家整天调皮。我一想到万一选上了,成日在宫里日子那般拘束,浑身就不安闲。”顿了顿,忽又展颜道,“幸而现在有姐姐做伴,我们在一处,我就不担忧了。”
周仲莹走后,彩鸳清算着茶盏,见房内无人,低声问道,“女人感觉三女人为人如何,我瞧着竟是和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颇不搭似的。”
段夫人忙道,“媳妇那里存了阿谁心机,老太太这么说,媳妇便无安身之地了。”
才换好衣服,就听外间漱玉唤了一声,“三女人来了,快请屋里坐。”周元笙与彩鸳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有些猎奇,周元笙低声笑道,“且陪我去瞧瞧――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三蜜斯。”
彩鸳忙问道,“这事会不会与郡主和老爷和离有干系?”她既已想到,周元笙如何想不到,可这话却从未在外祖母那边获得过答案,好久以后,周元笙收回一声极轻的感喟,“我不晓得,真的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