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坐起来,望着她:“你下去吧。”
黄嬷嬷当然无事,但觉这“清理外务”四字新奇,正筹算细问,看青黛一脸的游移,想起沈雁昨日来的非常,想了想,便就临时按捺下来,甚么也没问,回了正院。
沈雁笑道:“看这天热的,快给刘嬷嬷递把扇子。”一面让胭脂把人都带下去。
青黛一一问畴昔,十小我里却没有一个收过碧水院的赏钱。
青黛唤来月梢送扇子,刘嬷嬷昂首看了眼头上的沈雁,倒是扑通一声跪下地来。
沈雁幽幽杵着下巴,撩眼道:“撵了以后呢?不还是有下一个?”
想到这里,她把屈起的腰杆直了直,说道:“奴婢谢过女人的恩情。女人说的不错,奴婢可没曾碰过二房一丁点不该碰的东西。奴婢不敢让女人在奶奶面前受斥,包管在三日以内,将这些东西全数都追返来!”
更何况,眼下刘嬷嬷竟然能与二女人对坐着喝茶吃点心,另有**奶面前过来的青黛中间服侍,看起来混得好得很嘛!刘嬷嬷的表侄女但是太太屋里的素娥,他们如果说话一个不慎,转头传到太太耳里如何办?今后更是不能在她面前胡说话了。
沈雁扬起下巴表示青黛,然后将帐薄合上来。
刘嬷嬷闻声这话,却立时把勾着的头抬起来了!
沈雁敛了笑,慢条斯理道:“嬷嬷既是碧水院的管事嬷嬷,帐面上不见了七八两四钱银,我屋里又丢了只赤金镶八宝的龙凤镯,一只翡翠披风扣,这个干系你是如何也撇不清的了。如果我告去父亲那边,不出一个对时,你就得滚出沈家去。
刘嬷嬷就如许跪在地下,四月天里,地上又没铺地毡,地砖老硬老硬地,没一会儿膝盖上就疼得钻心了。这里银子的事儿还没结论,沈雁这又让人查起库房来,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刘嬷嬷,女人请您出来呢。”胭脂打了帘子说道。
她先时也没有想到这层,直到沈雁俄然转了口风放过刘嬷嬷时,才发觉沈雁是用心的。
――公然还是个孩子!刘嬷嬷放了心,并不着陈迹地撇了撇嘴。
摆布那些东西她还没来得及脱手,银子也没来得及花完。
她在这沈府几十年了,那里见过这么短长的女人?向来倔强的心脏,俄然有些发虚起来。
他们固然与刘嬷嬷熟悉,但是一来并不晓得刘嬷嬷在这里做甚么,二来沈雁是华氏的亲闺女,他们每次跑腿都有华氏那边赏过钱的,压根没从碧水院拿过一文钱,如果让华氏晓得又收了这边的钱,转头岂不又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