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又早有人押上一个宫女,在堂下跪了。宸妃放眼望去,却见那人恰是泠美人平常贴身陪侍的宫女翠儿,便缓缓开口道:“晓得些甚么,都说出来罢,不必再替你家主子瞒了。”那翠儿年纪尚小,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早已是面无人色,抖衣而颤。但听得宸妃问话,不待人迫,便自即将泠美人如何着气扭伤,服药小产;如何不甘落败,与宫外勾搭,以图鱼目混珠,暗度陈仓等一一说了。便在现在,在偏殿内的钱氏俄然撞开那两名宫人,冲了出来,形同疯妇普通,向着宸妃戳指痛骂道:“是你与皇后,安下如此毒计,引我入套!我道为何自打行事以来,凡事都恁般顺利,本来……本来是你们!真是好暴虐的战略!”宸妃不待她说完,便当即喝道:“诸位都听到了,钱氏已自家招认了,她是蓄谋已久!又有这很多人证物证,本宫已可向皇上复旨了!”言毕,便命人将钱氏拿下,暂扣押在恒寿斋内,又将恒寿斋一干宫人收监,便自往养心殿答复天子旨意去了。
一起行至刑房,那守门的内监见皇后前来,赶紧跪接。萧清婉令他们起家,笑问道:“事情完了么?”内监回道:“时候还没到,处刑的公公还没脱手。”萧清婉便道:“把门翻开,本宫出来看看。”那人不敢怠慢,忙开了门。萧清婉迈步入内。
这边,钟韶英得令,立时便命人进各屋各房搜索,那尚仪程氏并宫女梅英,早暗得了动静,惹人今后院里去。只略刨了几处,就将那夜翠儿埋藏之物尽数掘出,送到宸妃跟前。宸妃只瞧了几眼,便转头掩口道:“好肮脏的东西,没得脏了本宫的眼睛!王大人瞧瞧,这都是些甚么?”王旭昌翻了几番,便回道:“回娘娘,是妇人流产后的污血并些秽物,因是拿布卷了,气候还没热,故而一时未曾烂尽。”宸妃笑道:“如此看来,钱氏是自知小产,蓄意瞒了!另有旁的没有?”正自说着,钟韶英亲身捧了一卷手札出来,呈与宸妃。宸妃轻舒玉指,拈起浏览,只粗粗翻了翻,便笑道:“全都没有加盖内侍省的戳子,都是擅自夹带进宫的,私相授受,行此狡计,真是其心可诛!”又看了一回,信中所书,公然与先前擒住的内监所供分歧。
萧清婉看了她几眼,冷冷问道:“本宫虽不喜你受宠,却也未曾实在的虐待过你,你为何要暗害本宫?”钱氏嘲笑道:“我就是看不过你,相府的令媛蜜斯,进了宫立即做了正宫皇后,六宫宠嬖都在你一人身上。我呢,我打从进宫就被丢在一边,整整三年,过得连有脸面的主子也不如!我同你姐姐宸妃一道入宫,她的姿色,还不如我呢!连她都做了高高在上的宸妃,我却还只是个寒微的宝林。每逢宫里遇见,我还要给她叩首施礼!凭甚么我如许的人,就合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我哪一处赶不上你们?!好轻易皇上待我青睐有加,我不过才时来运转,你就立即跳出来横刀夺宠。牛奶茯苓霜,你戏辱的我好啊!我就是要你晓得,便是我如许寒微如蝼蚁普通的人,也能暗害你这个位同至尊的皇后!”萧清婉听闻此语,倒也不恼,只是淡淡说道:“据本宫所知,你入宫之初,本宫的姐姐也曾成心提携你,是你自家躲开了。你不知良禽择木而栖,又不知循分守己,本领不济,做成本日之局,倒能怪谁?!”钱氏轻哼道:“你们不过当我是棋子摆布罢了,唯有赵贵仪,肯在我流浪之时帮我,她于我有知遇之恩。你别希冀我会咬了她出来!”听她如此说来,萧清婉叹道:“死光临头了,尚且执迷不悟,要这双眼睛也没用了。”说毕,又禁不住问道:“你当真不知你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