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倒是极洁净的,只地上有些积年洗不净的血渍,两个年长内监手执长棍立在两旁,钱氏就被捆在凳上。那行刑的寺人目睹皇后驾到,也忙跪了。钱氏趴伏在凳子上,闻声动静,昂首一见来人,顿时目眦欲裂,死命扎挣,就要翻身起来。何如那麻绳捆缚的极紧,她白挣了半日,仍旧转动不得。萧清婉见她现在已是长发狼藉,污眉黑嘴,衫破裙皱,那里另有半分美人的模样,便开口笑道:“你现在这幅模样,本宫还真不敢认了。你当初以j□j君之时,可有想到会有本日?”钱氏双目睁得如铜铃普通,死死瞪着她,口中狠狠道:“若非你安下毒计,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我在这儿这几日,也算想明白了。你令人暗下毒手,打掉了我腹中胎儿。当时我得宠已是定局,你料定我思子心切,先使宫女拿话来引我,又于宫外令人给我堂弟献计,连有身之人也都寻下了。我自谓可瞒天过海,不想实在全在你掌控以内。你只待我身陷樊笼,便即让宸妃将我宫人擒获,告密于御前。你……你当真是好恶毒的心肠!”萧清婉却笑道:“你说甚么,本宫不明白,事情老是你自个儿做下的,却与本宫有何相干?本宫本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若照实答了,本宫可留个你个全尸。”钱氏紧盯着皇后面庞,半日俄然大笑道:“你想问秋千的事儿?你想我供出赵贵仪?你做梦!你本身怀了孕不晓得,还发昏跑去打秋千,掉了孩子是你本身不顶用,是你的报应!我不过是想摔你一下,谁推测你竟然小产了,可见老天也容不下你!你不配生龙种,你们萧家的女人都不配有孩子!我今儿是要死了,可总有能收你命的人!皇后,我就在阴曹地府里,看看你能有甚么好了局!”
宸妃带了大队人马,行至离恒寿斋一箭之地时,那守门的寺人远远的张见,忙不迭的往里通报。泠美人一闻此讯,心中便有些七上八下,只乱往脸上扑了些脂粉,插了几支珠钗,外头便报称,宸妃在门前下辇了。
宸妃由人扶着,下了步辇,既不着人通报,也不待人说请,独自带了一世人往里行去,直突入恒寿斋正堂上。泠美人立于堂中,眼看来者不善,面上强作平静,抿着嘴一言不发,亦不可礼。宸妃身侧的执事宫女唐氏呵叱道:“大胆钱氏,见到宸妃娘娘,为何不可礼拜见!”泠美人冷冷一笑,语带调侃道:“嫔妾身怀龙裔,太医说嫔妾不宜哈腰下拜,恐有劳损。听闻宸妃娘娘也曾不慎小产,此中痛苦当有切身材味,想必亦能谅解嫔妾,不会拘泥于虚礼俗套,难堪嫔妾罢?”宸妃嘴角轻扬,含笑道:“说的是呢,钱mm见怀着龙胎,天然万事谨慎。龙脉事大,不敢有半分差池。听闻平日里与mm安胎的徐太医,向太病院告了四日的假,这几日无报酬mm评脉看胎,本宫心有不安,故而本日特带了太医令前来,为mm看诊。”说毕,便轻抬玉手,向身后立着的王旭昌道:“去替泠美人评脉。”说毕,她自向桌边的梨木椅上坐了,一双妙目只瞧着泠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