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烈不置可否,又问道:“另两件是甚么,说来听听。”萧清婉见天子面色平和,并无指责之意,心下稍安,便说道:“宫里的这件事,倒不是甚么功德呢。昨日起来,臣妾便收到奏报,说齐御女他杀了。”赢烈眉头微皱,道:“可有查验明白?”萧清婉回道:“掖庭局的仵作验过了,确是自缢身亡。”赢烈便问道:“那到底是为甚么?”萧清婉道:“据钱宝林说,自她降位搬家,经常抱怨日子过得辛苦,想是熬不住就寻了短见。”赢烈问道:“钱宝林是何人?”萧清婉道:“是与齐氏邻居的宫嫔,常日里与齐氏有些来往。”赢烈便想也不想的道:“既是她本身想不开,去了就去了,也算不得甚么。按制,宫嫔自裁,当问责其家人。但念及她也算奉侍了朕一场,朕便赏她个恩情,宽恕了她的母家,并恩准其尸返家。你得空时,就将这事办了,也不必再来回朕。”萧清婉面现难色,半晌没有言语。赢烈瞧见,便问道:“如何,有甚么难处?”萧清婉才支吾道:“皇上恕罪,臣妾本也是说,齐氏虽有错误,毕竟还是皇上的嫔妃。其尸首如何措置,还等皇上返来示下。贵妃姐姐听了满口说好,但出了坤宁宫竟又转了主张,令人焚化了齐氏的尸首,现在只剩下一罐子骨灰了。”赢烈便放了筷子,道:“你是皇后,你叮咛下去的事,她竟然不遵?”说着,又问道:“贵妃如何说?”萧清婉道:“贵妃姐姐说,皇宫乃平和之地,齐氏是卑贱之人,尸身不该久停宫内,就忙忙的让化了。”赢烈问道:“此言是真?”萧清婉道:“有焚香阁内监为证。”
饭毕,因着天子回宫,宫里大小妃嫔俱要来存候。帝后二人共至坤宁宫正殿,各自落座,天子便道:“宣她们出去。”宫人一声声的传报了下去,少顷便听窸窣声响,六宫嫔妃皆按着班次走上殿来。
恰是:倾尽五湖水,难洗一面羞!
赢烈听了,只笑了笑,冷冷道:“齐氏是卑贱之人,她同齐氏是一样的出身,又崇高到哪儿去?”萧清婉瞧着赢烈的神采,低声道:“贵妃姐姐还说,现在是她总理六宫事件,自可如此措置。臣妾想着,她这话也不错,便也没实际。”赢烈便看着她,道:“她昏聩,你也胡涂了不成?你是正宫皇后,你有讯断,她天然要服从。这般行事,岂不是主次倒置?”说着,顿了顿又道:“先前不过是宫中没有中宫,让她打理了些光阴,想不到竟让她把性子给养粗糙了,是该杀杀她的性子了。”
贵妃便对赢烈笑道:“听闻皇上此次秋围大获而归,还单独猎得一头黑熊。如此神勇,人间罕见,可见皇上乃真龙天子,天赐神力。”赢烈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你的动静,倒且是通达。朕昨日才回宫,秋围的事儿你便晓得了。”贵妃笑道:“不是臣妾动静通达,是昨日皇上赐了宸妃mm一只熊掌,臣妾听着了就多口问了几句,是那起宫人奉告臣妾的。”宸妃便即笑道:“贵妃姐姐还说自个儿动静不通达呢,皇上昨日犒赏mm熊掌,mm并未同旁人提及,姐姐这就晓得了,可不是耳聪目明么?”贵妃笑了笑,道:“宸妃mm还是这般能说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