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今后,宫中三五不时便有礼品送来,虽不拘谁来,却定要兰云仙出来跪接犒赏。兰云仙虽是咬牙,却也无可何如。背后里同萧鼎仁说了几次,萧鼎仁却悟出来皇后是个甚么企图,反劝她对上房恭敬些,倒让兰云仙愤恨不已。
天子又坐了半柱香的工夫,便起家说要去书房议事。萧清婉送出门去,返来便传了李明贵出来,叮咛道:“待会儿本宫让穆姑姑封上一份礼品,你拿了坤宁宫的腰牌,往本宫母家走上一遭,就说是赐给怀了身孕的姨娘的。”言毕,就交代了些话。李明贵应诺,萧清婉又叫明月青莺到库房去,寻了些寄意吉利的绸缎,让穆秋兰封了,便交予了李明贵。
贵妃听了,便一手托腮,阖目细思:现在宫里萧家姐妹独占恩宠,本身已是上了年事,姿色自是不能同她们相较。若欲与其分宠,只靠着本身天然是不成的。以往黎顺容倒是个墙头草,可惜她本身有孩子,那脾气脾气又看不上眼,却让她倒到了皇后那边。梁氏脆弱怯懦,不堪重用,且皇上也并未很将她当回事,只不过是靠着肚子里阿谁。齐氏虽得力些,又可惜本身败了。眼下本身身边倒还真缺了人手,那钱宝林也是本身令人往齐氏那儿去时撞上的,却很有些长进的意义。人有几分姿色,又非常恭谨,言谈举止倒比齐氏还油滑些。虽则暮年间有她家里那事,但现在已畴昔三年了,皇上怕不早忘了。现下送到皇上跟前,就是新奇人一个了。她心中筹算了一番,就拿定了主张,便对文乐道:“你去选上几匹花腔新奇的缎子,不拘喊了谁,给钱宝林送去。”文乐心中知局,口里应着就去了。
世人出了坤宁宫,贵妃本日在殿上受了这般热诚,自发面上无光,不肯人看笑话,快步走到自家肩舆旁。文喜打起轿帘,贵妃才待上轿,便听身后一人说道:“贵妃娘娘这就归去了?”她回身望去,却见是黎顺容,正立在宸妃身畔,面带得色的望着本身。她当即笑道:“皇上现下眼里只要皇后,不去还只顾杵在这儿惹人腻烦么?”
赢烈便对世人道:“你们也要谨守本份,服从皇后叮咛,不成生出事端,搅闹后宫安宁,让朕查出来,定不轻饶。”众妃嫔齐声道:“臣妾等谢皇上教诲。”赢烈又道:“朕另有话同皇后说,你们也都散了罢。现在天凉,大伙都要保重身材。”众妃听了,便都起家辞职散了。赢烈便同萧清婉往背面去了。
贵妃乘着肩舆回了长春宫,才走回本身平常起坐之处,还是仰在了湘妃塌上。文乐捧了香片上来,她接去抿了一口,便道:“将账簿拿来。”文乐低着头立在一旁,小声道:“奴婢才去过,内侍省的人说,账簿已经送到坤宁宫了,还说……今后都不消往这儿送了。”贵妃这才忆起本技艺里已没了权益,便笑道:“是本宫忘了呢。”说着,便将手里的青瓷茶盏掼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