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文燕捏着那些草叶子,握折一阵,打上结扣,又低头想一阵子,摇点头,将草叶展开,又翻了几个花腔。就握着那草叶,低头默想。青莺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做甚么?”文燕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几乎栽倒,青莺赶紧扶了,又笑道:“我看住了,没想到竟唬了你这一跳。”文燕也忙笑道:“是我想着事,没听到姐姐来。”青莺便指着她手里的叶子,问道:“你这是做甚么?在家时也没听你说你会彼编这些玩意儿。我在旁看了半日,竟也没瞧出你编的是甚么?”
抱月又笑道:“皇后娘娘昨日打发人送来的那些珍珠,成色好极了。娘娘有几样珠钗也戴久了,不但鲜,就拿到了头面坊叫新打几样簪环出来。便是皇上见不着,娘娘自个儿戴着也新奇。”宸妃却沉吟道:“虽是本宫方才那般说,究竟也还该有个避讳。那些珠子,是皇上先犒赏了皇后的。她没戴出来,本宫也不戴。”
打发了夏长盛,萧清婉歪在炕上,叫明月拿了那张纸一一念了名字,又道:“这些人,你内心都留个影子,别今后提起咱都忘了,误了事。”穆秋兰应了,明月接口道:“奴婢今儿早上也恍惚的听外头人提及,皇高低了朝就打发人去传旨,将皇宗子的禁令从三个月延到了四个月,这会子又说要换皇宗子身边的人,到底出了甚么事?”萧清婉早已想到是先前本身在皇上跟前说的那番话见效了,也不说破,只是道:“谁晓得呢,想必又是甚么事儿惹了皇上心烦罢。”穆秋兰在旁笑道:“虽是皇宗子夙来言行无状,履遭皇上怒斥,但自娘娘进宫以来,他这已是连遭了两次软禁了。”萧清婉笑了笑,并没接话。
穆秋兰又道:“皇宗子身畔奉侍的人,都是贵妃亲身遴选的,旁人插不动手去。眼下倒是个极好的机会,娘娘不考虑考虑?”萧清婉沉吟道:“开初本宫也动过这心机,只是这些人既是皇上命张鹭生挑的,其内必有皇上的亲信。我们不知底里,冒莽撞失的去办理,难保不传到皇上那儿去。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要多想些甚么,那我们前头的工夫就全都白搭了。罢了,这头先放着,还是等过上段日子,我们闲了,再打量这一头。”穆秋兰点头称是。
翌日凌晨,宸妃奉养着天子出门上朝去了,才在妆台前坐着叫抱月怀星给打扮打扮。抱月一面梳着头,一面道:“昨儿奴婢在旁听着,娘娘侍驾时好似不大欢畅?”怀星也道:“皇上也是的,来了我们这儿了,还是不忘提皇后娘娘。娘娘内心不安闲,也是道理当中。”宸妃便斥道:“皇上又没说甚么,要你们两个多甚么嘴?!本宫晓得你们两个心性儿,也罢了。换做旁人,还不说你们蓄意教唆,拉去打死?”几句话呵叱的抱月怀星都噤了声,只低头做动手里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