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赢烈在坤宁宫与萧清婉闲话了半日,又用过午膳,午休起来便又往书房去了,留了话晚间过来。
赢烈一笑,就揽了她的腰,道:“朕怎会与人负气,倒是你,朕不过是两日没过来,今儿来了你竟连茶也不给朕倒一盏,可不是与朕负气么?”萧清婉红着脸说道:“本来皇上只顾想事,旁的一概看不见了。臣妾早端了茶在这儿,是皇上不吃。臣妾若与皇上负气,那里还跟皇上说这么多话呢?”说着,便拉扯着赢烈的手,扎挣着要出去。赢烈逗了她一阵,才放了手,又说道:“你这院子到了夏季没甚么应景儿的花,朕本日才叮咛了花房,叫他们挪些梅花过来,到了夏季下雪时,朕就同你在这屋里,围着炉子赏雪看梅。”萧清婉先谢了赏,又笑道:“皇上情意虽好,眼下却不是移栽的好季候,怕种不活呢。”赢烈道:“那就是他们的差事了。”
世人正说着话,外头便报天子驾到,萧清婉整衣起家,走到门前,才跪下口称臣妾,便觉一股风自面前刮过,那绣着龙纹的明黄靴子大步的迈了畴昔。但听赢烈遥遥的道了声“都起来罢。”萧清婉起家,只觉天子本日大不似以往,便提了心走了畴昔,脸上笑着道:“皇上这是如何了,那里着了气恼?如是小事,皇上且说来与臣妾听,臣妾好给皇上开解开解。”赢烈坐在炕上,沉着脸,半晌都不说话。萧清婉打量着他神采,亦不敢言语,只望着青莺使了个眼色。青莺会心,走去端了一只五福捧寿五彩瓷茶盏过来。萧清婉接了畴昔,便搁在炕几上,轻声道:“如果皇上不想说,就尝尝这莲子芯泡的茶,悄悄心神也好。”
半晌,只见巧慧低着头挪着步子出去,望着皇后遥遥膜拜了。萧清婉令她起家,见她只是低着头,神采倒是非常安闲,便笑道:“文淑容向来不与人私相来往的,如何本日忽的叫你送东西过来?”那巧慧回道:“是奴婢劝了淑容,娘娘既前番赏了珍珠,也该有个回礼才是,淑容便使奴婢拿了两件绣品过来。”说着,又跪了,道:“奴婢求娘娘给条活路,奴婢愿鞍前马后为娘娘效命!”
穆秋兰又笑着低声道:“原是如许,人既不顶用,换了就是了。娘娘感觉,这夏长盛可如何?”萧清婉便一手托腮,说道:“人间故些,倒还算听话,是个机警的。”说着,便瞅着穆秋兰,道:“只可惜是一副贼骨头,本宫虽故意要在内侍省汲引小我出来,却也不能胡乱便安插,弄个调皮的出来,反倒是个祸害。且那张福全眼下并没个错处,也不好就换了他,反惹人动那唇齿。”穆秋兰低宣称是。
却说这日一早,坤宁宫里才将早膳撤下,内侍省副总管夏长盛便来回事。萧清婉问了然百般事由,一一作了措置,就打发了他拜别。却本来萧清婉自执掌宫务,便定了个端方,每日巳时内侍省往坤宁宫奏报一日宫务,并呈递账簿。那内侍省总管张福全因是贵妃汲引发来的人,揣测着不受皇后待见,恐来回话被寻事非难,就日日只推了夏长盛来回禀。那夏长盛往坤宁宫走了几遭,瞧出此中端倪,内心早另存了一段心机,张福全既推他出去,他自是打蛇随棍上,跑的更加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