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过二人,便去了东配房回话。才进暖阁,就见萧清婉倚着板壁打起了打盹,便笑道:“娘娘乏了?看了这会子的账,是费心了呢。”萧清婉睁眼瞧见是她,便也笑道:“外头起了风,屋里有些凉浸浸的,就叫她们给笼了个火盆,谁想让热气一烤,就出现困来了。你畴当年,姐姐如何说,可好些了?”明月回道:“奴婢去时,娘娘还在床上睡着,气色却比昨日好了些,抱月说太医开的方剂,照着吃了四五剂下去,夜里也睡安稳了。见奴婢畴昔,宸妃娘娘还起来讲了会儿话,叫奴婢上覆皇后娘娘,还多谢娘娘这些日子每天一趟打发人去,待她大好了就过来。”萧清婉听了,点了点头。一旁剥着果皮的穆秋兰道:“这段日子气候不好,乍暖乍寒的。前儿宸妃娘娘过来发言,奴婢在旁瞧着就感觉她面色不多数雅了,公然夜里就病倒了,连着几日都起不来床呢。娘娘也该留意些。”萧清婉微微一笑,道:“姐姐的身子,夙来孱羸,在家时也闹些小病小痛的,本宫倒是不怕。提及来,既是气候不好,那两个怀着孩子的如何了?”穆秋兰赶紧回道:“午餐前,王太医来了一趟,恰逢娘娘去御前伴驾,就叫奴婢捎话给娘娘,说文淑容身子安好,胎像妥当,教娘娘放心。”萧清婉点头道:“如许的事儿,今后还是早早的奉告本宫一声的好,不然只是心焦。”因又问道:“那梁美人呢?她身子也重了,连日少见出来,又不是王太医看着的。”穆秋兰道:“王太医是太医令,他既没说甚么,想必并没别的事。”
穆秋兰听出皇后话有所指,待明月出去,便问道:“娘娘,但是张公公那事儿有信儿了?”萧清婉只笑着道了句“张家的人已经进了京了。”便不语了。
那明月出了东配房,看看时候还早,便回了住处,也只是呆着,就想着往背面园子里去逛逛。才踏进园里,远远的便见玉秀同着两个宫女在杏树下头立着说话,她便走了畴昔。才走至近前,便听一宫女道:“如此说来,现在倒是文燕姐姐在娘娘跟前更得脸些了?”玉秀道:“那是天然,我们娘娘是个爱面子的人,各宫的娘娘都说文燕姐姐梳得发髻都雅,比明月梳得还好呢,娘娘岂有不高看一眼的?”另一宫女道:“我们都是在背面做粗活的,到不得主子跟前,今后娘娘面前还要多靠姐姐提携了。”玉秀笑道:“那有甚么,只是你们也很多长个心眼儿,晓得该往谁那儿用力儿才是。明月不是个容得下人的,凡事避开她些,倒是青莺姐姐并文燕姐姐还好些。”她说话时,正背对着明月,那两个宫女也只顾低头说话,未曾瞧见明月过来。
那二人告罪落座,张氏便开口告求道:“说出来不怕二位高朋笑话,奴家这业障,也不知是哪世里结下的冤孽,为着个丫头病得没小我样。奴家内心也气,待说不管他,眼看着一日日只是病的沉重,张家的香火又指着他。真有个好歹,奴家去了那边愧对夫家,倒求求二位老爷给指条活路,奴家变牛做马也难报二位恩德!”说着便要跪下。林壑与苟肃赶紧拦了,林壑便道:“奶奶不必心焦,我们为甚么来?既是来了,必将这事了了。只是还问一句,公子现在身子如何,能够起家?”张氏抹了抹脸,道:“还在床上躺着,吃了多少剂药,老是没个转机。”林壑捋须沉吟道:“既是如此,敢问奶奶夫家属中另有甚么人?”张氏不明就里,道:“另有个族叔,只是远了,常日里也少走动。”林壑道:“有人便好,不然这公堂没人去上但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