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因遭遇昨夜一场惊变,无不如惊弓之鸟,现在见了皇后,又听闻逆反已被弹压,方才放心。又得闻天子驾崩,不免哭号一阵。萧清婉只得出言安抚,又叮咛宸贵妃、德妃、淑妃等人分头打理宫务。她是劳累了一夜的人,至此时已是精疲力竭,要回宫安息。
萧清婉在殿上坐着,半晌冷冷开口道:“本宫也当真未曾想到,临到最后,竟是你来与本宫下这个绊子。你的本领却也了得,去了冷宫还能翻云覆雨!本宫倒几乎折在这一场上。”林氏唇角微勾,垂首浅笑道:“你自进宫以来便宠眷优渥,呼风唤雨,自大宫中情势尽在掌心,那里又会想到冷宫中人亦有这般本领?我同他的图谋,原是万无一失的。现在失手,却只怪我命不好罢了。你的运道太旺,这倒是我不能及的。目下我已是你阶下之囚,任凭你如何罢。成王败寇,我亦无话可说。”
坤宁宫众宫人仓猝上前施救,手忙脚乱将皇后扶入阁房,又招来王旭昌看诊,灌了些汤药出来,她方才渐渐醒转。睁眼便见三个后代围在床前,不觉心中酸痛,起家搂了他们,放声悲哭起来。
二位亲王闻听此言,各自沉默不语。赢绵拿眼睛看着安亲王,安亲王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帮手朝政,原是臣子分内之责,也无需娘娘叮咛。但是何如本王年龄渐高,精力不济,常日里已常病发痛,恐难当此重担。襄亲王正值少壮,又是幼年有为之辈,大行天子在时对他亦颇多嘉许,不如就请他担负此任。”说毕,更令宫人上前搀扶了皇后起来。
林氏得闻此语,便如雷击,呆怔当场。因她是庶出,自幼在家便低人一等。掉队心上人又为林夫人算计,白便宜了本身的嫡姐。进了宫又因母亲mm皆在其掌控当中,颇受其辖制。倒是路晓年对己情深不渝,于夫人甚是冷待,尚觉略胜了一筹。待林家灭族,她虽进了冷宫,但那嫡姐的日子也更加难过,更觉压了她一头。岂推测得头来,仍被她算计谗谄,功亏一篑。她这半生皆在与嫡出正室相斗,耗尽了平生心血,到得头来竟还是人家部下败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皇后所讲之事她又如何肯信?
林氏自知此劫必无幸运,却不料她竟要将本身当堂正法。只听萧清婉冷冷说道:“不亲眼看着你上路,本宫当真放心不下!”
才回至坤宁宫,那赢缊走到跟前来,红肿着两只眼,问她道:“母后,他们都说父皇弃世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真的么?”萧清婉正欲答复,忽觉悲上心头,一阵钻心痛苦袭来,两眼一黑,就此晕厥畴昔。
萧清婉不耐烦听这些话,浅笑道:“你的意义,本宫也明白。这些年看你服侍大行天子,倒也细心谨慎,非常妥当。太子年幼,身边不能没个老成的人奉侍。你既是先帝身边的白叟,就接着去奉侍太子罢。”那张鹭生大喜过望,赶紧叩首谢恩,又见她神采倦怠,便辞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