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绵听了这一席话,倒是可在心头。虽则那件大事再也难成,未免绝望,但如能将朝政大权揽于掌中,倒也算不虚此行。何况现在太子年幼,皇后又是一介女流,安亲王又不肯出面,略加光阴这朝中又有何人能与己对抗!想通此节,贰心胸大畅,嘴上倒是同安亲王自谦道:“侄儿幼年无知,何德何能,能担此重担?倒恐误事。”安亲王浅笑道:“此倒无妨,朝中见有萧相、柳公、周公、李大学士这等能臣帮手,当也不至出了不对。何况襄亲王英才天纵,东征本初,西平西北,军政两不相误,堪当摄政一职。”那赢绵不过客气一二,当即便答允下来。
赢烈棺木入乾清宫时,朝臣便已宣读遗诏。
那钟韶英上前,将白绫在她颈上缠了两圈,便就交叉发力。林氏双目翻白,舌头外吐,□遗尿,两条腿在地下踢腾不住,倒是半点声气也发不出来,不过一时三刻便已断气身亡。
才回至坤宁宫,那赢缊走到跟前来,红肿着两只眼,问她道:“母后,他们都说父皇弃世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真的么?”萧清婉正欲答复,忽觉悲上心头,一阵钻心痛苦袭来,两眼一黑,就此晕厥畴昔。
二位亲王闻听此言,各自沉默不语。赢绵拿眼睛看着安亲王,安亲王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帮手朝政,原是臣子分内之责,也无需娘娘叮咛。但是何如本王年龄渐高,精力不济,常日里已常病发痛,恐难当此重担。襄亲王正值少壮,又是幼年有为之辈,大行天子在时对他亦颇多嘉许,不如就请他担负此任。”说毕,更令宫人上前搀扶了皇后起来。
这日,大殓才毕,朝中将赢烈棺木迎入了乾清宫,铺设灵堂,以供人祭拜。
林氏见那是一方朱漆托盘,其上盛放一物,盖动手巾。正不知何物,那宫人将手巾揭下,竟现出鲜血淋漓的一颗人头来,鲜明便是路晓年的首级!
钟韶英施刑已毕,又转去报了皇后。萧清婉令他将林氏尸身并路晓年的人头收了,候前朝措置。
一席话,斥责的林氏低头不语。萧清婉顿了顿,又嘲笑道:“你与本宫排了这场好戏,本宫亦有一份大礼回赠。”说着,便向摆布叮咛了一声。
萧鼎仁等人便忙着调集群臣,将天子弃世一事昭告天下,备办国丧。宫中因经了一场暴动,血污各处,混乱不堪,萧清婉便令内侍省正副首级,督率各处宫人清算洒扫。司徒仲自将那一众叛兵押入牢房,等待发落。
一声叮咛下去,底下当即有人报命而去。不出半个时候,那林氏已被带进殿中。
世人了毕其间事件,天气已然莹亮。后宫禁地,外臣天然不便久留,赢绵虽故意再同萧清婉叙叙,当着人前不好不走,也只好跟着世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