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鹭生领旨,上来便请唐玉莲起家。唐玉莲略踟躇了半晌,见天子已动了雷霆之怒,现在此地委实不能再留,赶紧起家,随张鹭生去了。
赢烈点了点头,当即叮咛了几件事下去,又道:“尽快传下去,务必奥妙,若然泄漏半点风声,朕摘了你满门的脑袋!”张鹭生传闻,仓猝应下,回身出去。出了养心殿大门,方才擦了擦额角上盗汗,又昂首望了望,却见恰是晴好气候,碧空如洗,心内叹道:虽是不知出了甚么变故,这宫里的天似是要变了。想过,更不敢怠慢,赶紧走去安插。
萧清婉在坤宁宫内,尚不知出了甚么变故,只是在明间里歇息。王旭昌过来诊了脉,也没瞧出甚么症候,只是开了一剂安神方,就去了。正同穆秋兰说着话,萧清婉忽觉心中一阵惊慌,没出处的心跳短长,神采顿时变了。穆秋兰瞥见,忙问道:“娘娘如何?那里不舒畅?可要叫王太医返来?”萧清婉却摇了点头,说道:“他才看过,不是没事么?何必再折腾人跑一遭!你去倒盏滚茶来,我吃两口定定神就好了。”
唐玉莲却呛住了,趴在地上咳了半日方才哑着嗓子说道:“绣鞋一事,见有人证。绣坊里一名叫秀娘的宫娥有个姊妹,曾在坤宁宫里当差,不知为甚事被皇后遣至浣衣局,现在已然病故。她临死前曾对秀娘提及,是因她撞破了皇后同襄亲王的私交,窥见皇后亲手将鞋赠与二皇子赢绵。皇后不容,才要将她置于死地。至于御花圃之事,也有人证。皇上如若不信,传来一问不知。再则,若臣妾所料不错,那绣鞋至今尚为襄亲王所收,另有那姨娘,皇上差人去襄亲王府搜索一番,便可知情!皇上不信臣妾所言,要正法臣妾倒没甚么,臣妾只恐皇上为奸人蒙蔽,宣朝皇室蒙羞!”
张鹭生出来,见过皇后,便依着天子叮咛说道:“娘娘,皇上因喜好太子殿下,想亲身教诲看养,要主子过来将殿下请到养心殿去,住上一段日子。”萧清婉听闻,只觉惊奇不已,赶紧问道:“好端端的,为甚么要把缊儿送到养心殿?皇上可另有说别的?”又说道:“缊儿年幼玩皮,轻易肇事,易惹皇上心烦。皇上政务繁忙,得缊儿在身边只怕轻易添乱,滋扰了皇上清净。还请张公公上覆皇上,把太子留在坤宁宫,若皇上驰念,来这里看也是普通。”张鹭生却道:“娘娘,主子是奉旨前来,皇上为此事特特下了旨意,娘娘还是遵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