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烈这一记砸地甚重,唐玉莲额上顿时青紫一片,排泄血来。唐玉莲不防之下,被砸得两眼发黑,头上一阵晕眩,险不栽倒,只是内心还算明白,咬牙忍了,仓猝拜□去,口里连连说道,“臣妾有罪。”
萧清婉立在门上,看着人走不见了,还不肯出来,只是不住问道:“这是如何了,为甚么要抱走缊儿?”穆秋兰正待安慰,却忽见一队卫士列队而来。行至坤宁门前,领头之人上前来,向着萧清婉躬身下拜,恭敬道:“皇后娘娘,臣奉旨前来扼守坤宁宫。”
赢烈立在原地,面色沉郁,不作声响,半日才张口向外呼道:“来人!”那张鹭生早在门前窥听半日,一闻天子呼唤,赶紧出去,见着屋内满地狼籍,只作不见,打千问道:“皇上有何叮咛?”赢烈顿了顿,方才说道:“唐美人身子不适,将她送回延春阁。她须得静养,派人扼守延春阁,一应人等无谕不得出入!”
唐玉莲却呛住了,趴在地上咳了半日方才哑着嗓子说道:“绣鞋一事,见有人证。绣坊里一名叫秀娘的宫娥有个姊妹,曾在坤宁宫里当差,不知为甚事被皇后遣至浣衣局,现在已然病故。她临死前曾对秀娘提及,是因她撞破了皇后同襄亲王的私交,窥见皇后亲手将鞋赠与二皇子赢绵。皇后不容,才要将她置于死地。至于御花圃之事,也有人证。皇上如若不信,传来一问不知。再则,若臣妾所料不错,那绣鞋至今尚为襄亲王所收,另有那姨娘,皇上差人去襄亲王府搜索一番,便可知情!皇上不信臣妾所言,要正法臣妾倒没甚么,臣妾只恐皇上为奸人蒙蔽,宣朝皇室蒙羞!”
一时清算安妥,张鹭生便告别皇后,带了赢缊并平日里奉侍太子的宫人拜别。
唐玉莲赶紧说道:“皇上,臣妾自知皇上待皇后情深不渝,不肯信这等荒诞事。但是臣妾不能眼看皇上为人欺瞒,臣妾既然得知,自不敢知情不报。故此走来相告,皇上若不肯信,只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是没法。但是臣妾一片赤忱为上,还请皇上明鉴。皇上试想,臣妾既明知皇后娘娘身份高贵,非臣妾可比。臣妾以下犯上,必然为皇上见怪。此事非论如何,臣妾皆落不着甚么好处,却仍然来面君相告,所为为何?望皇上明察!”这一席话,她说的声泪俱下,又连连叩首,额上更是红肿不堪。
隔了半日,张鹭生返来复旨,言称已将唐玉莲送回延春阁,并知会禁卫军加派人手扼守。
赢烈面色黑沉,怒不成遏,咬牙痛斥道,“贱妇,朕夙来晓得你们同皇后不睦,却只道为妒忌起见,不与你们实际。不料你们对劲了,竟然大胆跑到朕跟前来歪曲谗谄!你如许攀诬皇后,该当何罪?!”言毕,更未几话,就要张口唤人出去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