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间,武婕妤晋了贵仪,穆婕妤封了淑容,周美人亦封了昭容,便是连那恩宠甚少的安婕妤与简美人亦也封了嫔位、做了婕妤。宫里又选了一次,添了些新人出去,人多事多,未免又生出些争风妒忌的故事来。但是,这些人皆不成气候,更无几个非常超卓的人才,故此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武贵仪赶到坤宁宫时,宸贵妃与德妃也早到了,正在后殿上与皇后坐着说话。她徐行进殿,就要下拜,却早被止了,萧清婉说道:“你既有了身孕,这些虚礼就都免了。才两个月呢,正要留意的时候。”一面说,一面叮咛宫人安设座椅。
德妃经了前回的事情,胆量小了,听皇后言语不稳,忧愁道:“娘娘细心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萧清婉却嘲笑道:“那就传去,等皇上废了本宫好了,他巴不得要这个由头呢!是福是祸,本宫顶的畴昔。德妃姐姐若怕了,就再不要来坤宁宫!”德妃被她兜头盖脸的一通怒斥,缩了头再不敢言语。
武贵仪坐定,便放眼打量皇后,见她本日精力还好,脸上脂粉不施,穿戴一件大红团花对襟丝绵衣,下头一条宝蓝织金牡丹花棉裙,打扮的倒是喜庆,衬得人也有了几分光彩,便笑道:“娘娘今儿倒好些了。”萧清婉淡淡一笑,说道:“总不过就是那么着罢,也没甚么好不好。药吃着,好两日;不吃,就觉的乏些。”宸贵妃倒是忧心忡忡道:“你这病只顾如许拖着,也不是个别例,你平素又最厌吃药,可要如何样呢。”萧清婉说道:“凭它如何样,拖着就罢了。”宸贵妃便说道:“这又是跟谁活力,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又是缊儿的生日,你也不好生打扮打扮,还是这个模样,倘或皇上一时来了呢?”萧清婉哼笑道:“皇上再不会踩坤宁宫的门槛了,姐姐倒不必忧心这个。”
武贵仪看景象不好,便笑着打岔道:“娘娘就是不抹脂粉,也是美人呢。”
孙秀士虽也自发讲错,倒是年青气盛,又正在风头上,很有些不平。正想同她争辩一番,忽听得一道声音冷冷的插了出去:“孙秀士倒是好兴趣。”
孙秀士嘴快,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之前在家时,只听闻皇后娘娘如何年青貌美,聪明过人,皇上同她又是如何的情深恩爱。哪知这才几年的工夫,就到这般了。自打我们入宫来,皇上哪日曾在坤宁宫过过夜?皇上不去,娘娘也不往御前去。这两口也就逢年过节的年节宴席上,才见上一面。见了面,也没话说。上一年年三十,娘娘更是拿病推了,连来也未曾来。皇上神采虽不多数雅,倒也没说甚么。”王宝林说道:“我听宫人们群情,说娘娘身子是有些不大好。不然,再不会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