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内心惦记这桩事,萧清婉昨夜走了困,本日又起的早,不免倦怠些,便在明间内安息。明月上来笑道:“小殿下去读书,娘娘倒比殿下还累呢。”萧清婉也浅笑道:“固然去的不远,这内心却仿佛他出了远门一样,又好似他一夜间就长大了,不知是个甚么滋味。”明月又道:“娘娘早上没吃甚么,这时候可要用些点心?”萧清婉摇了点头,说道:“倒是不饿,只是身上乏些,歇歇就罢了。”明月听了,就不再言语。
萧清婉在坤宁宫后殿上见了两人,母女二人见面一番酬酢自不在话下。单讲那萧澴现在也满五岁了,人事渐知,穿戴宝蓝绸缎绣宝象金纽子对襟夹袄,下头一条同色的绸裤,足上蹬着一双湖色缎子的小鞋,生得唇红齿白,肤白眼明,眉眼口鼻同萧鼎仁年青时非常类似,一脸的神态与平凡人家孩子大不不异。萧夫人同皇后见过,便拉了他过来与皇后见礼。这孩子也不怯生,依着在家时嫡母教诲过的言辞,稳步上前,下拜施礼,又奶声奶气的道:“见过皇后娘娘。”
萧清婉便亲身与他穿衣、洗脸、梳头,那一身行头是早前预备下的,为她亲手缝制,熨烫的格格整整。赢缊穿在身上分外精力,萧清婉又亲手替他挂了绣着文曲星的香囊葫芦,拉着他的手到殿上去用早膳。
隔了两日,萧夫人公然携了萧澴入宫觐见。
好轻易吃过了饭,萧清婉先把跟从赢缊的小寺人安童叫上来仔细心细的叮咛丁宁了一番,又将赢缊教诲了一通:“到了那边,好生听先生的话。那教书的教员是你姨父,又是你父皇的忠臣,你要恭敬他才是。好好读书,不要调皮,惹出事来,让母后闻声,定然不饶的。”赢缊一一承诺,内心却不大在乎。
赢烈听的满心欢乐,又问道:“都是谁教给你的?”赢缊答道:“是母后教的。”赢烈便抬眼望向萧清婉,问道:“缊儿才这么点儿大,你就教他念这个了?”
赢缊目睹母亲不睬,又去赢烈身边蹭。赢烈便拿了勺子要喂他喝汤,萧清婉在旁说道:“不要管他,他现下已经会本身用饭了,只是由着性子混闹呢。”赢烈却道:“那有甚么,朕也想喂他。”说着,还是顾问了一番。
萧清婉在明间内小憩,约莫过了半个时候,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外头宫人吃紧出去。进门便跪下道:“娘娘,太子殿下在文华殿闹起来,把李大学士给气走了!”
赢烈更加欢乐,大笑道:“此子类我!”又搂着他说谈笑笑,倒把赢纪冷丢一旁。
翌日朝上,赢烈将此事当众讲来,现在的朝堂再没个成气候的权势,兼且李十洲的学问才调又极是服众,故而便也没人多群情甚么。赢烈便下了旨意,又责令礼部择日与太子行拜师礼,此事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