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讨得示下,应了一声,便辞职去了。宸贵妃虽觉她这般行事非常不当,但内心也知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性子又是个非常固执率性的,这当口上也不好硬劝,便不提起,只同她说些闲话,在旁端茶倒水,亲身奉侍了一阵。
正在此时,春雨自外头出去,低声报导:“娘娘,皇上打发人送了很多补品、药材过来,奴婢出去问娘娘示下。”宸贵妃便斥道:“不晓得你家娘娘身子不好,还拿如许的小事来烦她?!”萧清婉摆了摆手,说道:“穆姑姑呢?叫她把东西,全丢进库房就是。”春雨嘴角抽搐了两下,几乎哭出来,还是强压了下去,说道:“穆姑姑受刑太重,伤势沉重,又怕滋扰了娘娘,现下已挪到西偏殿的一间耳房里养伤了。”萧清婉闻声,顿时坐起家来,张口便问道:“她如何?于性命可有碍么?”说着,就要下床。
宸贵妃内心会心,点了点头,叫抱月把粥碗拿去。才起家,赢烈便已迈步进门。
宸贵妃听出这话中玄机,不由惊得周身汗毛直竖,颤栗不已,忙要扣问。萧清婉却已开口,将事情委曲娓娓道来。临末,她又道:“现在,我还不知究竟是谁告密了我,还侦讯的这般详细,连几件私密事体都刺探去了。”宸贵妃黛眉紧蹙,很久无言,半日才道:“之前你被困,我亦手脚受缚,没法之下,只得托了德妃出宫报信。父亲既收着动静,必会设法救济。想必本日的转机,与咱家府上,一定就没有干系。”萧清婉微微点头,沉声说道:“瞧天子的模样,除了那只绣鞋外,手里并无实足的证据,故而我一拿出另行备下的那双,他便游移起来。若当真如此,此事倒轻易办了,只要没有铁证,只凭那些人红口白牙的言语,天子一定会信。并且,贰心底里也不肯信的。”
萧清婉毕竟精力不济,到晚些时候,吃了一盏山药粥,又吃过药,便睡下了。
宸贵妃仓猝拦住,又向春雨道:“胡涂的东西,娘娘伤成如许,你还拿这些话来烦她的心!”萧清婉却说道:“姐姐不必指责她们,提及来还算是我带累了她们。她们若非在我身边奉侍,也就不至受这些无妄之灾。”春雨见状,赶紧回道:“娘娘也不必心急,王太医去瞧过了,说幸亏都只是皮肉伤,并没伤着脏腑,只需细心保养就是了。”萧清婉传闻,这才罢了,又道:“把那些东西,着人造册,都丢进库房里去。今后,天子再打发人送甚么来,都还是办理,不必再同本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