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梳洗已毕，下头又来叨教道：“早膳摆在那边？”萧清婉道：“就在明间炕上罢，已是不早了，不要再放桌子的折腾了，你去看着，叫她们略摆上几样就是了。”青莺应诺，走去摆设安插。

那碧荷原是苏氏做御前宫女时，便跟在她身边的。因她二人交好，又是个本性聪明聪明的，苏氏得封宫嫔以后，便天子说了，将她讨来放在身边使唤，做个臂膀。本日见她落到此种了局，心中甚是不忍，不想少了这亲信，又不肯皇后安插眼线，便向上央告道：“虽是这婢子言语无礼，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罢。”

武婕妤赶紧说道：“还是乘了嫔妾的肩舆去罢，恐有人瞧见。”萧清婉向她浅笑点头道：“还是你细心，你既这般说，你们两个就一道去罢。她有了身子，你谨慎些。”说着，略停了停，又道：“本日太晚了，你们都去了罢，有话明儿再说。”

打发了三人拜别，萧清婉走下殿来，归入阁房，只说身上乏倦，倒在床上一声儿也不肯再言语。

萧清婉冷冷说道：“你现下，又凭甚么来与本宫讲前提呢？”言罢，略缓了缓口气，温声道：“得你把事情替本宫办好，本宫天然不会虐待了你。”

萧鼎仁总理此案，于当前局势，如若惘闻，每日只埋头公事，并不睬会其他。目睹这案子就要大事拖小，赢绵却忽从西北返回都城。

一旁武婕妤禁不住开口道：“苏美人这就是不识好歹了，你勾搭外臣，谗谄娘娘，娘娘肯放过你已是宽弘大量了，你倒还要替你那婢子讨情？她为虎作伥，言语犯上，罪不容诛的，另有甚么情好讨呢？”

穆秋兰呐呐的不敢接口，萧清婉将手里的账簿搁在一边，淡淡说道：“这苏氏是个两面三刀、朝秦暮楚的小人，谁与她有些好处，她便投了谁去，再不要希冀她有甚么忠心。打发人跟太医令交代一声，细心看着她的胎。待这件事完了，想体例摒挡了她。”穆秋兰应诺，见皇后再无旁的叮咛，便走去传话不提。

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穆姑姑跟了本宫两年，这眼界还是不敷宽广啊。”穆秋兰略有些讪讪的，陪笑道：“奴婢见地有限，那里敢说甚么眼界不眼界的，只是求娘娘指导罢了。”萧清婉倒也不瞒她，直言相告道：“现下去御前告密她，不过是扳倒一个美人，又给林家安个表里勾搭的罪名。但是她苏氏是个甚么东西，要扳倒她，还用得着本宫费这很多手脚么？林家现下已坐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债多不愁的，再多这一条也不当甚么。皇上虽会气恼，到底也不会如何。弄得不好，说不准还要狐疑是本宫设的局呢。现在，不过是要借苏氏的一张嘴罢了。”

穆秋兰连声应和，又问道：“娘娘这意义，是要宽恕了苏美人么？”萧清婉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这话如何说？”穆秋兰陪笑道：“以往娘娘的脾气，最是雷厉流行的，凡是有把柄在手里，哪还容她过夜呢？这回子把苏氏抓了小我赃俱获，倒是放了她归去，本日也不见发落她，倒是何故？可不是娘娘要宽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