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赢烈点头道:“惠妃所言极是。”又向赢绵说道:“你之前向朕言说,要习学霍将军,待得功德美满才肯立室。现在本初贼兵已退,你也该娶妻生子了。待过了年,朕必替你在朝里觅上一名合适的令媛,完此大礼。”赢绵闻说,赶快起家下拜,说道:“儿臣多谢父皇顾恤,但是儿臣年纪尚轻,恰是为国着力之际,不肯为后代私交迟误精力,还望父皇体恤儿臣这点情意。”嘴里说着,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萧清婉。
萧清婉见他这般模样,身上酒气冲天,便知他是吃醉了。又知他是领过兵的人,内心存着一股血勇,不敢再去激他,恐他急了再做出些甚么事来,只得拿话柔声安抚道:“日子好不好,总也得过下去。我在宫里,凡是御前有些甚么事,也能早些晓得。比如前番你被天子惩罚,不是我在里头补救,要到何种境地?另有你母亲的事,不是我们扳倒了贵妃,岂能昭雪昭雪?我也不是向你矫饰功绩,只是要你想想,我已到了这个境地,还是为我们的今后筹算为好。现在我又有了缊儿,你叫我如何呢?跟天子翻了脸,于我们母子又有甚么好处?你既然这般看重我,就该为我好生想想不是?”
赢烈坐在位上,听了半日,他做了多年帝王,虽是饮多了美酒,岂能不明这里头的关窍?当即说道:“皇后说的有理,老二却也该结婚了。也罢,此事临时按下,容后再议。大过年的,省些事罢。”世人见天子如此说来,方才各自罢休。
赢烈在堂上,已是酒兴阑珊,歌舞烦腻,正在无趣之际,看她返来,起家笑着拉她坐下,说道:“如何去了这么久,叫朕苦等!缊儿睡了?”萧清婉强压了满腹苦衷,笑容相对道:“抱了他归去,偏他又醒了,哄了好半日才肯睡,故而来得迟了。”赢烈握着她的手,打量了一阵,又问道:“这手如何冰成如许,神采也白了?”萧清婉强笑道;“外头落了雪,想是叫风吹了。”赢烈传闻,赶快命人烫了热酒上来,说道:“你吃钟热酒,暖暖肚子。”
赢绵好轻易得着个机遇,靠近芳泽,怎肯放手,但是听她所说有理,只得松了度量。萧清婉赶紧出来,站定了脚步,理了理衣衫,又向他说道:“我先归去,你四下逛逛再到席上去,别叫人看出来。”说着,也不待他承诺,回身就去了。
他见萧清婉回了坤宁宫,片时便即出来,却并没回乾清宫,只是叮咛肩舆畴昔,本身却往御花圃行来。因看随行之人甚少,宫里又在大摆夜宴,少有人行,心觉有机可趁,便先走到御花圃里来等着。公然不出一时三刻,萧清婉就走来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