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自赢缊诞下已满三日,按着风俗便是洗三的日子。
这日,正逢午间时分,皇城西北角上一栋屋子里,柳宝林立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天发怔,俄然一阵风将些细细的管弦声乐送至耳畔,她不由心中起疑道:这里极是偏僻,怎会有声乐传来?本来自她被贬黜,就迁在了此处。此地偏僻冷僻,向日少有人行,离那受宠妃嫔的热烈宫室极远,任有些甚么喜庆动静,皆不会传至其间,今听到这曲乐声响,便有此迷惑。
时至三月,萧清婉出了月子,妇人产子本来耗损极大,又极易毁伤姿容,但是这宫中自有一套保养的秘法。兼且萧清婉怀胎之时,身材并未走形,产下孩子不过一月,便又是花腰平软,娇媚如初。又因做了母亲,比那少女嫩妇,更添了一份别样的光彩。赢烈看在眼里,自是喜好,然因萧清婉初为人母,满腹心机都扑在孩子身上,于旁事倒不大理睬了。
正思惟时,宫女翠儿提着一篓子黑炭出去,就说道:“可讨到炭了,总算不消受冻了。这一冬里受内侍省的剥削,主子手脚都生冻疮了!奴婢这就给主子生炭炉子去。”说着,便将廊上放着一尊铁皮炉子拖进屋里,就蹲在地上生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