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至养心殿,便有寺人奏禀,二皇子赢绵求见,已在殿外候了一个时候了。
回至府邸,赢绵心中非常不快,跟从奉养的来宝晓得贰心结地点,但是此事再没法可施的,偏这位主子又是个最固执不能回转的,也无话可劝。赢绵交代了府里管家安设那五位秀女的住处,本身便在屋中闲坐。眼看天气将晚,府里下人奉上了晚餐,他命人打了两壶烧白上来,单独吃酒,吃来吃去就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不堪酒力之下,他在房中榻上歪了,连声呼喊倒茶。
隔日,二皇子府里便多出了一房姨娘。二皇子将天子犒赏的秀女放在一边,却先去宠幸一个身在奴籍的丫环,还将她封做姨娘。朝中之人,一时引为笑谈,又都暗自测度天子当年虐待梅氏,二皇子心胸愤激,故有此举。赢绵也难辩其情,倒是赢烈,只道他是因昨日在养心殿请奏不顺,与己活力而至,倒没放在心上。
赢烈又道:“你既愿前去东海领兵,那便待你母亲复葬一事了毕,再行上路罢。”赢绵口里应着,因无别事,就辞职去了。
萧清婉听了这风话,顿时蛾眉倒竖,娇靥含嗔,瞪着一双妙目,就张口啐道:“呸!这是甚么混账话!越说越下道了!皇上拿臣妾当甚么人来?!臣妾不是那等不知耻辱的烂污女子!皇上快出去,臣妾不要理皇上!”说毕,就侧了身子,转过甚去,闭目佯睡。
本来,赢烈虽自大是天子之尊,且正在盛年,论及百般资质,毫不逊于青年。但是他到底年长了萧清婉近二十岁,老话说得好,自古嫦娥爱少年。萧清婉又是个花容月貌、慧黠多情之人。他有这块芥蒂,也不是一日两日,本日便抓着她话里的空子,说了出来,摸索摸索。
赢烈闻知此事,令人赏了很多补品药材,又命王旭昌上门诊治,他自家也亲身过来扣问。
赢烈吃了她这一通骂,反倒笑了。见她翻身不睬,就厚了脸皮挨了上去,死缠烂打了半日,终究磨得她肯了。赢烈毕竟念着她身怀有孕,轻怜怜惜了一番,未及像昔日床笫之间那般癫狂。
赢烈同他酬酢客气了几句,见他言谈之间,神采委靡,甚是老迈,又欣喜了几句,就说不再打搅,告别拜别。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足足一个下午,未出房门一步,直到晚间饭时方才到堂上去用饭。
赢绵入殿,依着君臣大礼叩拜见过。赢烈命其平身,便问道:“本日过来,可有事要奏?”赢绵先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随即便道:“儿臣想请父皇收回成命,将五位秀女归还宫中。”赢烈闻言,神采顿时转阴,张口问道:“如何,莫不是你嫌弃她们模样不佳,心中不喜?”赢绵回道:“这五位女人都是琼闺秀玉,儿臣倒恐儿臣有玷,婚配不上。”赢烈当即便道:“这话荒唐!你是朕的儿子,是龙子皇裔,普天之下只要配不上我们皇家的女子,那里会有你配不上人的事理?!你说出如许的话来,似有推委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