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问道:“贵妃的丧事办好了?本宫不能亲往凭吊,你不要见怪。”赢绵回道:“母后身怀有孕,不易劳动,更不能到灵前为阴气冲撞。母后能有此情意,儿臣已然心对劲足。”萧清婉又浅笑道:“温嘉贵妃受了这很多年的委曲,现在可算好了。就是她在地下,也该扬眉吐气了。”赢绵却轻哂道:“人都不在了,做这些又有何用呢?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好都雅待,这身后的事情,又那里看获得?”萧清婉听他话语低沉,且微带幽愤,便望着他淡淡说道:“活人能为死人做的,也就只要如许了。再要思惟别的,只是庸人自扰。”
待送走了赢绵,穆秋兰回身回至后殿,见萧清婉已然卸去一应装潢,端方坐在炕上。一名女官在旁捧着一本贤人典范,朗朗念诵,料知皇后又做起了一日胎教的功课,不敢打搅,只在地上站了。
事情了毕,赢绵便向朝廷启奏,前去东海助徐文达退兵。赢烈准奏,并封了他一个海军中郎将的官位。中郎将原应是天子身侧侍卫之职,赢烈封此官职与他,乃是向徐文达等部表示赢绵代天督军之意。
萧夫人入内,仍如前头一样,免了很多繁文缛节,母女三个相互搀扶着到明间内坐着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呢……男人固执于某个女人,并不必然满是痴情……
萧夫人应道:“这个妾身记下了,定然带到。”说毕,忽又笑了,说道:“妾身本日过来,一来是与二位娘娘存候,瞧瞧皇后娘娘身子安好;二来,则是为了心蕊的婚事来的。妾身也没想到,那丫头闷声不响的,这内心竟然有人了。定要妾身带话出去,请二位娘娘给她做主。妾身也只好厚着脸皮,出去求上一求了。”言毕,便将孟心蕊那一段苦衷,渐渐叙来。
赢绵手里握着那舆图,耳入耳到这柔媚嗓音,不觉胸口一热,就想上前握了她的手。萧清婉却悄悄躲了开去,又正色道:“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归去清算行囊,就去罢。虽说本宫是你的继母,究竟年纪太轻,别叫人看乔了。再说出些好听的来。”赢绵这才如梦方醒,又觉欣然不已,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告别拜别。
萧清婉在坤宁宫正殿见了他,二人叙过各分宾主落座,宫人端上了茶食。
赢绵不知此为何物,接了畴昔,展开一看,顿时骇怪不已,那边面所绘竟是本初西部本地一带的地形图纸,其上山川河道、村郭城镇、乃至一口井、一座坟都标示的非常清楚。只听萧清婉娓娓说道:“这一任的本初王心机深沉,阴狠暴虐,是个六亲不认的小人。且本初出尔反尔也算是有渊源的了,故而我父亲派了很多人手,假借经商游学之名,前去查访其风土民情各处设防等事,绘了这张图纸出来。只可惜这工程太大,未等全数结束,战事就已然发作。皇上那多疑的性子,你是晓得的。我是万不敢将此物交与皇上――反惹他生疑。现在你既然要前去东海亲身领兵,那这图纸我内心想着还是给了你好。”说毕,又含笑柔声道:“虽说东海战事现在是徐文达统领,但是这外人……我到底还是不放心的。不如你,还知根底些儿。”她话至开端,已几不成闻,一双满含秋水的眼睛望着赢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