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领旨,均有些面面相觑。那刘秀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扯着惠妃的袖子,连声哭求拯救。惠妃也是没法,安抚了她一阵,又说道:“你们闹得如许短长,皇后娘娘岂有不晓得的!现在也是没体例的事情,她传你们畴昔,你能躲着不去不成?也罢,本宫随你们畴昔看看,若你们时运好,娘娘没那么活力,本宫再替你们说上几句好话,也许没事了呢。”说着,便撺掇着二人清算了,往坤宁宫去。
萧清婉在坐上坐着,恍若不闻,只自桌上端起茶碗,吹开了水汽,轻抿了两口,方才开口说道:“你们入宫已有两月,尚仪局该当已将宫中各项端方教诲清楚,又有前番摈除秀女出宫一事,本宫还觉得你们该当会循分守己,恪守宫规。岂料,竟还闹出如许不成章法的事情,本来一个章媛尚不敷以立威,定要尝尝短长才算晓得畏敬。你们不要打量着,本宫身子日渐沉重,懒怠出门,便甚么都不晓得了。本宫本日就拿这刘秀春给你们做个表率,有不怕的固然效仿。”她嘴里说着,眼睛便在堂中世人脸上一一看过。这一席话声儿虽不高,倒是不怒自威,语惊四座,不独群妃,便是那各局的领袖寺人,心中也震惊不小。
她此言听来似是极其漂亮,将刘秀春的过犯尽数揽在本身身上,又做出一副委曲遁藏、楚楚不幸的姿势,企图博取世人怜悯,实乃以退为进,她已是退至极处,倘或皇后还是降罪于她,便是应和了前番惠妃所说,皇后宇量狭小,也必定更令众妃心寒。
路上,刘秀春与唐玉莲心中惴惴不安,走得甚慢。钟韶英跟在背面,虽故意催促,但碍着惠妃在旁,也不好冒昧。好轻易挨到坤宁宫,门上的宫人通传了,请她们出来。才跨入坤宁门内,便有两位宫人上来接引,又说道:“二位主子可算来了,娘娘等了好一贯了。”便引着世人往正殿上去。刘秀春与唐玉莲冷静不语,低头行路,看着脚下的青石子空中,各自心神不宁。
惠妃闻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还是笑道:“娘娘既然恁般说,那便任凭娘娘措置罢。摆布娘娘是六宫之主,宫中之事该如何讯断,娘娘随便就是,也不消问旁人。”萧清婉浅笑点头道:“也不是要问姐姐,于此事本宫心中自有定夺,不过是白跟姐姐说说罢了。”这话轻描淡写,却让惠妃有些挂不住脸了。
甫入正殿,这一行人皆不觉一怔,但见殿上乌压压的很多人,皇后萧清婉安闲宝座上头坐着,皇宸妃、苏昭媛等人皆在两边打横。那起新晋的嫔妃也都在场,除却武美人、穆美人、周美人等几个位份略高些的坐在椅子上,以下的人就在前面立着。殿上虽有这很多人,却一片喧闹,声嗽不闻。待惠妃等人进入殿内,世人的眼睛便齐齐打在她们身上。唐玉莲与刘秀春那里见过这等阵仗,均自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就有宫人上来,令她二人在门边等待,只请了惠妃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