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至上房,脱了朝服,便有人来报称,林淮南大人求见。
旁人见此情状,均已明白天子此意乃杀一儆百,并要以此告终谎言一事。这入朝为官者,多数皆会些见风使舵的本领,当下便纷繁出列,赞美皇后贤德,为谎言所伤实在天理难容,此等妖言惑众之辈当得严惩如此。
林淮南知这荣亲王夙来瞧不上文臣言官,虽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倒也宣泄不出,只得去了。
赢烈不言此事,却向李十洲问道:“朕听闻迩来有人向都察院揭露皇宗子去处不端,出入风月场合,并有包养人妇之举,可有此事?”李十洲躬身回道:“确有此事,经都察院查察,乃失真相。”赢烈点头,向林淮南道:“你身为皇宗子的教员,教诲无方,导致皇子德行有亏。古说话,徒不西席之惰,由其徒则见其师。皇宗子现在这般,可见你这做教员的平常操守如何。现在你另有何脸孔,在此大肆议论朝政?”言毕,便即向吏部下旨:“左谏议大夫林淮南,教人无方,误人后辈,愧为人师。身为言官,却听信妖言,妄议朝政,其德其行,不堪任用。今将其肃除官职,停职留用。”那林淮南不过为做刺探之举,却不想竟而当堂便为天子摘了帽子,一时手足无措,睁目结舌,待要辩白一二,却一眼瞥见荣亲王正望着本身,左部下垂,微微摆了两摆。便即抱恨忍了,退到一边。
李十洲一字不落的读完,朝上众臣皆变了色彩。赢烈位于宝座之上,只扫了堂下众臣一眼,淡淡开口道:“尔等,另有何话可说?”现在已升做礼部尚书的柳修文当即出班奏道:“皇上,此表陈词诚心,又是百位举子联名上奏,足见皇后娘娘深得民气。虽有流言为祸,毕竟邪不侵正。”他此言才毕,左谏议大夫林淮南便即道:“皇后身居深宫,平常言行如何为外人所知,且官方才有流言,便有这联名上奏之事。臣恐此乃故意之人公开安插,妖言惑众,利诱朝廷。皇上若不能明察,则武氏之祸又在面前!”他这言下之意,已将当今皇后比成了昔日女帝,此言颇重,引得堂上世人私语纷繁,无数眼睛只看着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