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局那书记官员,记得连手也酸了,总计写了满满的四五张熟宣纸,才将这些宫人所供,记载完整。钟韶英见其内有几桩非常严峻,并触及过往,便赶紧呈递御前。
赢烈看着她尸横当场,只长叹了一声,迈步出门。
赢烈听他们吵吵了好久,便开口问道:“荣亲王犯下如此重罪,以众位卿家所见,该当如何论处?”尚书令林霄赶紧出班,奏禀道:“皇上,旁的临时不提,荣亲王犯上反叛,谋逆篡位,若换做凡人,便当凌迟正法,连累九族。但念及他身为皇亲,往年又军功赫赫,皇上必定不忍,臣奏请将荣亲王连同翅膀斩首示众,其女眷充官为奴,以儆效尤。”赢烈闻言,只皱眉不语。
赢烈见世人不语,冷声道:“如何,你们常日里构造算计,舌生莲花,本日倒都成了哑巴了?”说着,便指着林霄问道:“你说,此事该如何措置?”那林霄身上一抖,额上顿时沁出盗汗,但是他毕竟是位列三公,身居右相之位多年,其机灵才调自非等闲可比。当下,贰心念一转,便依着之前萧鼎仁所言奏道:“皇上连荣亲王这大罪之魁都施恩宽恕了,不如也将大皇子收缴玉碟,剔除皇籍,废做庶人,囚禁其宅。皇上觉得如何?”赢烈听闻此言甚合己意,方才怒颜转霁,说道:“便依卿所奏。”
同年八月,庶人赢煕因为时气所感,风湿发作,暴病身亡。
钟韶英接旨拜别,萧清婉见天子气兀自不消,不好硬劝。正逢宫人端了新茶上来,便亲身端了一盏,捧与天子,说道:“皇上且消消气着,固然皇上为赵氏所蒙蔽,但毕竟是看破了她的本来脸孔。现在既然已下旨正法了赵氏,再与死者平复委曲,也就是了。再者,赵氏为人奸猾,心机紧密,行事常常不落陈迹,皇上为其欺瞒,也怨不得皇上。”赢烈大怒之下,下旨正法了本身多年的爱妾,内心多少有些不大安闲,也不欲再谈此事,只拉着她的手与她在炕沿上坐了,目光便落在她小腹之上。
赵红药见他出去,望他一笑,也不起家,只说道:“我晓得你必然来的,好歹我们也是多年的情分了。现在我要死,你总该来送我一程。”赢烈却说道:“朕只是来瞧瞧,你犯下那等重罪,到底另有何不甘,不肯就死。”赵红药笑容凄楚,说道:“重罪?我做的统统都是你逼迫的,是你新娶的阿谁贱|人逼得!那贱|人怀的是你的孩子,莫非纬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何只心心念念的想立她的儿子做太子?她肚子里那点尿泡种子才多大?纬儿在你跟前长了这么大,你有正眼瞧过么?!自打那贱|人进了宫,你眼里就再没我们母子俩了,我内心有多苦,你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