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李十洲拜别,赢烈安闲书房内思忖:这幕后主使,自是不消说了。只是他向来细心,恐不易这般拿住证据。他如此作为,究竟是何目标?若说只为谗谄萧相,诽谤皇后,逼迫朕自断臂膀,也未免牵强。若然不是,他所图为何?他在案前坐了半晌,临时想不出个方法,便起家今后宫而去,只说先将动静告与皇后,令她宽解。
却说李十洲得意了林霄的提点,便将京中统统车行扣问了一遍,克日可给何人拉过辎重,几番排查之下,顺藤摸瓜的寻到了都城杨梅胡同的一家窑子里。这间窑子,在胡同的紧里头,地点偏僻,里头的女人模样也平常,故而常日里买卖希淡,这地儿也少有人行。却在流民进京之时,来了三个陕西贩布的客商,将此地包了。这些人平常也不出门,只在屋中闲坐,偶尔会有些客人前来看望,一来便在内堂里关门闭户的商讨好久。隔上三五日,更有车马载了行李送到,城门的监守也曾查验,那车上却只是些布匹衣物,并无异处,才放了车辆进城。
幸得,萧清婉是极善面上工夫的,也没叫天子瞧出。赢烈因朝政烦琐,早已偶然流连风月,在坤宁宫盘恒了一日,与萧清婉商讨了些事情,入夜就还在此处歇了。
一语落地,却久不闻天子出声。萧清婉心中非常惴惴,她本日这一番话,是捅破了向来的后宫忌讳,并且已是向天子宣布了她母子二人与谨妃母子,决计不能并存。目下,只端看天子如何决定了。虽是她心中晓得,天子为其江山安稳,并荣亲王这心头大患,倚重她萧氏一族,今后如何临时非论,眼下该是会选了她的。但,天子的心机,谁又能猜得绝对?倘或,他竟然舍不得谨妃与皇宗子,迁怒于己,又该如何是好?谨妃也还罢了,赢纬却毕竟是他的宗子。
赢烈收到奏报,当即下旨按册缉捕人犯,并调派画师前去狱中,按那三人丁述,将送信之人绘成人像,四周张挂通缉。
顺天府尹眼看那些银两,竟皆是烧成的官方银锭,看其戳印日期,恰是赈灾丧失的那一批,又翻阅那名册,见此中有甚么分舵、堂主、会众等词目,那已为都察院收监的银库管库竟也在其内,并记录了很多邪术秘法,心觉非同小可,又与库银丧失一案有关,便将此案递送往都察院至李十洲案下。
又隔两日,那出使本初的二皇子赢绵,却俄然单独快马回京。一回都城,便直奔皇宫。才到皇城门下,他却自顿时摔下,顿时人事不知。慌得守门卫士,赶紧上前施救。不知此番,又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