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逢王旭昌熬了安胎药上来,穆秋兰接过,略吹了吹燕奉侍萧清婉吃下,又笑道:“虽则娘娘胎像无恙,王太医还是忧愁娘娘哭了一场,怕伤了气,这才熬了汤药上来。娘娘夙来怕吃这些苦口的药水,自打有了身孕,倒是每日都得吃了。”萧清婉皱着眉头,绷着口气,将一碗药一饮而尽,又忙拿了香茶漱口,方才说道:“吃多了倒也惯了,没先前那般难以下咽了。”穆秋兰观她神采尚好,便说道:“娘娘,那章秀女实在无礼,刚才皇上倒成心逐她出宫,如何娘娘倒拦了?”萧清婉道:“启事本宫方才已然说了,恰是这个时候,何必叫皇上难堪呢?那章媛徒有家世姿色,为人却陋劣傲慢,尚未敕封便已见罪于御前。皇上本日已然恼了她了,她今后在宫中也难有甚么作为,不必在乎。”穆秋兰听闻,便点头称是,也就罢了。
时下,京中哄传皇后为国之祸水,顺天府尹虽捉了很多辟谣之人,却何如民口赛川,如何堵塞的洁净!然这些谎言没传多久,便有那受过萧家恩德的流民,出来回嘴。这些人一起乞讨逃荒,受了无尽的痛苦,直到都城才碰到萧府施恩,方才寻得居住之所。这很多人,都在都城靠做些夫役零工度日,平常来往于贩子之间,听闻有人讹传皇后的谎言,便即劈面驳斥。甚而有那脾气刚烈的,话不投机,便拔出老拳服侍。那些妇孺之辈,都是爱好闲言碎语的,闲时提及话来,都赞皇后是菩萨心肠。人有言道:这般慈悲的妖女,还前所未有。
赢烈便问道:“皇后身材如何,于胎儿可有损?”王旭昌便依着先前皇后授意,答道:“回皇上,娘娘是悲伤气恼,动了肝火,导致胎像略有不稳。幸得之前保养得宜,并无大碍。臣已熬下了安胎养神药,白天饮食再辅以温补之物,不消几日便可大好。”赢烈听过,便转头向萧清婉道:“但是来,你去探听那些闲言狗碎做甚么,倒没得弄伤了本身。”萧清婉便嗔道:“那里是臣妾探听来的,臣妾不过是到御花圃里走动,那话语自个儿钻到臣妾耳朵里来,叫臣妾如何呢?”赢烈听这事出有因,遂问穆秋兰道:“今儿御花圃里,出了甚么事?”穆秋兰便一五一十将此事说了个明白。
却表赢烈得了奏报,心中顾虑,出了养心殿上了步辇便命往坤宁宫去。
再说长春宫内,谨妃闲来无事,趁气候阴沉,在廊上引逗玳瑁猫儿玩耍。宫女文乐自外头出去,上前低声道:“娘娘,探听到了,是秀女章氏在御花圃里与人活力,言语之间冲犯了皇后,坤宁宫里才传了太医。方才,奴婢远远瞧着,皇上也畴昔了。”谨妃冷冷一笑,说道:“这又是皇后的狐媚伎俩。本宫平日里冷眼看着,瞧她也不是如许娇气的人,随便听个甚么,就能动了胎气,她那身子可好着呢。那章氏呢?”文乐道:“才被人送回延禧宫了,皇后并没惩罚她,是她本身个儿吓瘫了,连路也走不得了。”谨妃说道:“色厉内荏,也是个不顶用的。”文乐又道:“却才奴婢畴昔瞧,她怕皇大将她送出宫,哭哭啼啼的托奴婢上覆娘娘,求娘娘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谨妃便笑了,说道:“有她老子在,她倒怕些甚么!但这顺水的情面,本宫乐的收呢。你去对她说,叫她尽管宽解便是。”文乐点头应诺,又转去传话,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