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新旧录_第96章 定鼎(十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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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诒徽指着桌上菜肴道:“我顺良地处山区,无他物以待客,这些都是山间野味,先生莫要嫌弃。”

焦瑞在一旁闻声他二人对话,口中酒差点喷出来。没想到这孟先生看上去一本端庄的,拍起马屁来涓滴不落人下风呀。自家这表叔,还解百姓困苦,少从百姓那压榨点才造福一方罢……

几人酬酢一回,便有下人来报说席面已经备好。范诒徽站起来,笑着道:“诸位舟车劳累,请先用一杯水酒。”

说是村庄,实际已被各种铁场、锻坊环抱。疏疏落落的人家沿山住着,间或暴露一两点青瓦。

范诒徽,顺良府通判,从四品,是管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范诒虽口上自谦,神情当中还是非常对劲欢乐。刚至主院分宾主坐下,便来了一队好划一丫环——遍身绫罗,满头珠翠,服侍客人换了衣服,才一一上茶。

“那边阿谁,穿长衫,戴幞头,宽袖长衫听口音像是外村夫。”孟昱指向一处较着看起来最大,人也最多的铁场道。

到第二日,几人便骑马解缆。路上行了有三日,才终究进顺良府。门房想是早有所预备,一见人到,立时出来通报,未几时,范诒徽本人亲身迎了出来。他五十多岁,圆脸,斑白的山羊髯毛,看上去非常亲善驯良。

话未完,便被范诒徽厉声打断。他俄然站起来,居高临下扫视孟昱,冷着声音道:“孟先生此行,怕不是为八王爷著书这么简朴罢!”

孟昱见范诒徽失态,当即安抚:“斯人已逝,大人保重身材才是。再则大人灿烂门楣,想是已为家属极力很多。”

孟昱看府中院落不大,各色器具也不见豪华。只是匾额、春联格外惹人谛视,似是都出自名家之手。他死力夸奖了一番。

范诒徽却因为孟昱这个马屁而感慨起来:“孟先生有所不知,我出身贫寒,曾眼睁睁看着家中小妹饿死……”他眼眶俄然一红,声音一哽,倒说不下去了。幼时气象与为官以后的作为在面前交叉而过。

“噢,阿谁,那是李大官人的铁场,也是全部顺良府最大的,是跟一个都城来的贩子合股运营的。一应事项都是李大官人出面办理,但是,我传闻,他们有体例办理京里。兵部每返来采购兵器,根基上只买他家出的。”

厥后进士落第,鲤跃龙门,说一朝看尽长安花涓滴不为过。当时年青,迟疑满志,回顺良为官时,满心要做一个两袖清风的父母官。心中也别无他想,只愿顺良府中再无人士子无钱读书,再无一人忍饥挨饿。

“噢,大人曾在翰林院?”孟昱喜道:“翰林院惟陶斯泉、邱寄青二位学士书画最好。陶学士尤善草书,气势若卧龙。”

当日家中贫苦,底子无钱读书。是私塾先生念他聪明,不要束脩,白读了几年。厥后进京赶考,亦得先生大力互助。上京是在冬月,他连身棉衣都没有,夹衣上尽是补丁。他至今还记得,进考场时,保卫那鄙夷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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