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认了他，那你母亲昔日之苦难道白受？严松倒是乐见此事，我们为何又要忍下落空你母亲之痛去成绩与他？并且当年你落水之事与张姨娘母子脱不了干系。”

“然后呢？”老者的语气淡淡的，淡得出乎她的料想，“与严松对薄公堂，就算他官威受损乃至身陷囹圄，你母亲就能回得来？你可曾想过，即便严松为世人所不齿，你母亲识人不明乃至落此了局，身后还被丰城之人当作悲情角色传来传去，你肯定你能受得了？”

因而将带雪华购物一事和盘托出，末端总结道：“热忱当然是功德，但也得对症下药，问清楚是为谁而买方能中的，以免客人买了不适之物，毕竟愈是像金宝莲如许的处所便更加正视口碑。”

老者以手揉揉眉心，审度道：“澜儿体察纤细，心机灵敏，确是经商奇才。”

海澜成竹在胸，安然道：“办理虽是井井有条，却在办事上有不当之处。”

海澜有些懊丧，“只可惜当时髦不知他是神医……”

老者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罢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归去歇着了。”

老者传闻我们家三字，脸上浮起一抹欣喜的笑，澜儿不经意中早已把本身与江家融为一体了，怎教他不欣喜万分？他定了定神，乃道：“恰是。不知你对那里的观感如何？”

老者愈发的风趣，“澜儿，有甚么委曲可别憋在心底，外公的肩膀随时都给你留着。”

“外公，不若明日我们一起？”

海澜一时百感交集，固执如她亦不免潸然泪下，耳畔俄然响起那须髯皆白的胡神医所言：“凡事不成掐尖，须留不足地。”

海澜孔殷道：“那我们……”

“外公不必焦心，胡神医已给我开过药了。”说着便将事情委曲和盘托出，只略去了赠书一事。

“唔，外公此去不为购物，而是收账。”

老者黯然点头，“你既想帮她，我也不拦你，且谨慎点就是，那丫头于那种环境中长大心眼自不会少。”

海澜点头，忽又点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若母亲晓得这统统，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海澜脸上淡淡的，“外公谬赞。时候不早澜儿便告别了，外公一起保重。”

海澜以手掩嘴打了一个哈欠，雪华极是见机，忙笑道：“长姐累了，我们明日再议。”

“如此也算放下了我一桩苦衷，”老者如释重负，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海澜忍俊不由笑出了声，“外公你这话虽在理，可与我所言难道风马牛不相及？”

那有些涣散的目光垂垂凝在一起转向海澜，有着尚未认知的担忧，“澜儿啊，外公只希冀你将来莫要像你母亲一样为被爱冲昏脑筋，成为眼盲耳聋的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