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_第1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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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爷的烟袋锅子……”

“有二店主,捉大王八。”

“走黑路怕啥的,没有愧苦衷,不怕鬼叫门。”

这类时候,他就骂我:

“有二爷用饭啦……”

“有二爷,你的蝇甩子掉了毛啦。”

他扬着头。他骂着那早已飞畴昔了的雀子,粗心是:那雀子如何如何不该把粪落在他身上,应当落在那穿绸穿缎的人的身上。

“有二爷,你宽衣大袖的,和尚看了像和尚,道人看了像道人。”

他说:

有二伯的枕头,里边装的是荞麦壳。每当他一抡动的时候,那枕头就在角上或是在肚上漏了馅了,哗哗地往外流着荞麦壳。

如有人问他的蝇甩子是马鬃的还是马尾的?他就说:

“家雀也往身上落粪,介个年初是啥年初。”

以是有二伯一走在街上,都不知他是哪个朝代的人。

“老王,我去赶集,你有啥捎的没有呵?”

“毛子在街上跑来跑去,那大马蹄子跑得呱呱地响。我副本身煮面条吃呢,毛子就来敲大门来了,在外边喊着:‘里边有人没有?’如有人快点把门翻开,不翻开毛子就要拿刀把门劈开的。劈开门出去,那就没有好,非杀不成……”

“人是肉长的呀!人是爹娘养的呀!谁没有五脏六腑。不怕,如何能不怕!也是吓得抖抖乱颤……眼看着那是大马刀,一刀下来,一条命就完了。”

我还是问他:

我一问他:

“杀又如何样!不就是一条命吗?”

传说天上的那颗大昴星,就是灶王爷骑着毛驴上西天的时候,他手里打着的阿谁灯笼。因为毛驴跑得太快,一不加谨慎灯笼就掉在天空了。我就常常把这个话题来问祖父,说那灯笼为甚么被掉在天空,就永悠长在那边了,为甚么不落在地上来?

“没有灯笼杆子,如果有,为甚么我看不见?”

“啥人玩啥鸟,武大郎玩鸭子。马鬃,马尾,都是贵东西,那是穿绸穿缎的人拿着,腕上戴着藤萝镯,指上戴着大攀指。甚么人玩甚么物。贫民,野鬼,不要自不量力,让人家笑话……”

“有二爷,兔儿爷。”

我跑到了有二伯坐着的处所,我还没有问,刚一碰了他的蝇甩子,他就把我吓了一跳。他把蝇甩子一抖,嚎唠一声:

有二伯一看他们这模样,立即就笑逐颜开,也不打他们了,就走本身的路去了。

“线是细的么,你哪能瞥见,就是谁也看不见的。”

有二伯最忌讳人家叫他的乳名,比方街上的孩子们,那些讨厌的,就常常在他的背后抛一颗石子,掘一捧灰土,嘴里边喊着“有二子”“大有子”“小有子”。

不知他的东西,怎那样地不健壮,有二伯三天两六合就要脱手缝一次。

他说:

他说:

有二伯真古怪。他走路的时候,他的脚踢到了一块砖头,那砖头把他的脚碰痛了。他就很谨慎地弯下腰去把砖头拾起来,他细细地打量着那砖头,看看那砖头长得是否不瘦不胖合适,是否扎眼。看完了,他才和那砖头开端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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