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事理!由洒家叫喊,没一个应。”那和尚摇手道:“不要大声。”智深道:“俺是过往和尚,讨顿饭吃,有甚短长。”老衲人道:“我们三日未曾有饭落肚,那边乞食与你吃?”
当下智深应了,两个分离后,智深转回屋内问老衲人要口铁锅,一众和尚只顾吃粥,老衲人指了指屋角,但见屋角两口褴褛铁锅在那,一口通了底,一口破了边,智深便将那口破边锅取了,欢天喜地的出了寺来。
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老衲人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外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外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边似个削发人,只是绿林中强贼普通,把这削发影占身材。”
因而两个又来见三娘与智深,鲁智深宿醉未醒,三娘倒是夙起练功后,正在屋内安息,见两个来了,教奉侍的小喽啰点个泡茶,教两个坐下说话。
鲁智深脚快,欢乐的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
智深出了屋来,见尘灰中,三娘捂着鼻道:“鲁大师,可有人?”智深道:“没撞见人,偌大个寺院,也不知如何式微的恁地?待俺再去探探。”
三娘点头道:“他们三个并史大郎都是我兄弟,若你们两人想要畅旺盗窟时,我可投书一封去,教少华山、史家庄与桃花山缔盟,三处共荣共休,连成一体,迟早都得畅旺。”
周通道:“此前我等也是学少华山普通,管理附近村坊,保境安民,讨要进奉,但总觉不得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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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和尚,粥也胡乱请洒家吃半碗。”老衲人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僧,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衲等端的饿了三日。”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
扈三娘悄悄笑了起来,桃花山也学着少华山晓得治民了不假,可他们一面打家劫舍,一面也讨进奉。桃花山下桃花村里的刘太公,就是治下管的人户。可这伙人收了进奉,却无保境安民,反抢民女,岂能成事?不过两个能想到仿照少华山,也算还是有些明白保存之道。
扈三娘与鲁智深两个闻得铃声,便循声而往,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跟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昂首看时,却见一所式微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庙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丰年代。入得庙门里,细心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但见:钟鼓蹦乱石台损,殿宇摧塌枯井深。庙门满绿疥苍苔,经阁缠交出碧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