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冲外出公干,林娘子与锦儿在隔壁王婆婆家就教针线,三娘看得空来,又换了衣裳前去会鲁智深。从这日为始,三娘偷得空儿,便都来会鲁智深,众地痞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与三娘,看两个演武使拳。
三娘叹口气,无后为大,看来是非去不成了,眨眨眼又道:“师兄,既然定要去,便带我一起。”林冲皱眉道:“不成,你还想男装出门,倒是不可。若女装出门,又是云英未嫁,多有不便。”三娘道:“锦儿不是普通的未嫁,她便能去。”锦儿忍住笑道:“扈蜜斯,锦儿乃是婢女,天然分歧。”
扈三娘叹口气,这劫数还是到了,当下起了护佑林娘子之心,顿时上前一步,遮住林娘子,朝那后生瞪了一眼。那后生见了三娘打扮,便是未嫁女儿打扮,当下鼓掌笑道:“好一个绝色的云英未嫁女子。”身边一人凑趣耳边道:“恰是衙内良缘啊。”
扈三娘缠着只顾要去,林冲没何如只道:“看你连日学礼也累了,就带你同去好了,但外出须得依我三事。”扈三娘道:“师兄叮咛。”林冲道:“一,妆容打扮须面子风雅;二,言谈举止须依闺秀之矩;三,不得闪现技艺惊扰街坊。”
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与扈官人演武,使东西,扈官人那身技艺方才是惊人。”三娘笑着应了,亲眼看了一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也感觉很有所获,少时各自散了。
这天是政和三年,三月二十八日,三娘一起初起练武,随后梳洗一番,假作在屋内看书,只等着林冲出门后,便可支开林娘子偷空开溜。可没想到林冲本日却休沐在家,与林娘子吃过早餐后,教使女锦儿唤三娘来前厅说话。
扈三娘正待发作,林娘子却拉了一把,扈三娘忍了一回,不再理睬高衙内,拉着林娘子便要走,心头暗怒:“本是想让林娘子躲过这遭,却不想惹来本身上。”刚走两步,又被高衙内令人拦住,高衙内近前来,涎着脸道:“小娘子何事要急着走?且与我上楼说话。”
坐定后,三娘与智深等人喝酒吃肉,猜枚斗饮,好不畅快。随后三娘又将出银子,着地痞去买来十余斤香肉,又取来炭炉铁锅,熬制了一锅绝品香肉。鲁智深最喜三娘这手香肉,少时熬好,智深大快朵颐,方才了结一桩苦衷。
扈三娘心头那里还忍得住,但想毫不成牵涉林娘子,眸子一转,计上心来,挣开林娘子,低声说道:“师嫂寻了锦儿,找师兄来相帮,快去。”说罢扭头对高衙内勉强一笑道:“小官人要与我说话时,先让我嫂嫂去了。”高衙内道:“倒是为何?”三娘娇媚一笑道:“只要让嫂嫂去了,统统都依小官人。”高衙内见她那笑容,骨头都酥了,当下道:“既然如此,先教家嫂去了,小娘子甚解风情。”当下高衙内命人让开,放林娘子出殿,两人便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