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会忘了这里的统统。”风明净果断地点头，“只当是一场浮梦，游走一趟。”

“如何哭了？”

那边曾耸峙着一棵巨树，华盖如茵，直入九霄。只是现在已经成为一片空荡荡的凹地。

“嗯。”宁远点头，端住莫辰的脸，细心地将他的眼泪擦干，“以是别再哭了。”

莫辰仿佛有所顿悟，心中却仍然有情结没法化解。

阿远，阿远，阿远……

缘浅缘深，附近相远，不过是沧海一粟。

“中间救了鄙人的命，在风某心中，与神仙无异。”

甚么叫死了能如何？这是甚么题目？

宁远却朗声大笑，一把拉过莫辰的手，揽着他的腰纵身奔腾。两人在空中遨游，宁远的红色袍袖俄然涨大到几万里，几近将整片六合遮住！

“将军是要分开了么？”

看到这里，莫辰俄然明白，宁远给他揭示的是风明净的三世循环。而那棵一点点长大的树，恰是无清山上的树妖。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莫辰与风明净倒也没有甚么话再说，只是莫辰忆及当时树妖身后，出窍的元神环绕着风明净依依不舍的模样，俄然鬼使神差地问：“将军，今后可还会记得那树妖？”

莫辰内心更是难受，正想抱怨宁远，为甚么要给他看这个，谁知就在这时，浮于半空的画面变幻，呈现了风明净的身影。他比莫辰之前见的模样年长一些，眼角已经有了不太较着的细纹。他骑着马在林间穿行，一根小树枝挂住了他的红色大氅，风明净勒住缰绳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那树枝，看了好久，调转转头，将挂住他大氅的树枝折了下来，归去后命人经心压枝培养，种成了盆景，置于书房中，日日亲手灌溉修剪，直到他终老，那株盆栽才逐步枯萎。

宁远的话却让莫辰始料未及。

正看得入迷，俄然感觉面前挡住一片暗影，莫辰神采微沉，头也不抬，径直往屋子里走。

宁远淡淡一笑，却甚么都没有说，一挥手，空中那青山消逝，转而变成一棵小树苗，在山间孤单耸峙。不知过了多少年代，一墨客从树边颠末，莫辰认出那墨客恰是风明净。墨客将红绸绑在树苗上，拜了拜，背着行囊拜别。

“谁惹你悲伤了？”穿戴白衣的男人轻抚着莫辰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烦躁的小植物。

莫辰一向目送风明净远去，折返回屋时，恰都雅到乔婶在院子里给他的儿子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冷静抹着眼泪。心蕊在中间小声抽泣，模糊约约之间，莫辰听到母女两人的声音，粗心是感觉乔家儿子委曲，如果能再撑上半年，也就盼来了好日子。

风明净神采微变，眸中似有情感翻涌，说不清是气愤，仇恨，亦或是些更庞大的感情，但是毕竟又归附于安静，冷声道：“树妖作歹，死不足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