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路,莫非你也想学这畜牲的表率吗?”
初时关千剑走在前面,挽起缰绳悄悄拉拽,那马只顾伸长脖子,把下巴往前送送,四肢则稳如泰山;他有些动气,手臂用力抖了几下,马儿的脾气也似跟着上来,针锋相对地将鼻子往回收;他不信搞不定一头畜牲,正儿八经地沉腰坐马,大开大阖,运劲猛拔,马儿不甘逞强,四腿微向后倾,臀部后坐;他孤注一掷,把缰绳扛在肩上,背回身老牛拉车普通,拼了小命地前夯,马儿仍然故我,寸土不让。
到了近处,道人一提缰绳,那马前蹄腾空,高高跃起,真如生了翅膀普通。
“畜牲听不懂人话,如何恐吓它都没用……”
“龟儿子走不走?”他这一开口,语气极傲慢无礼,关千剑对他的好感立即消逝,晓得此人不是善类。
真是一条死路,如果在这里被追上,岂不是唯有束手待毙一途?
关千剑不由得焦燥起来,痛心疾首开骂:“再不走,一脚踹下山崖,摔你个粉身碎骨!”马儿底子不晓得粉身碎骨是甚么意义,倦怠地眨眨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
关千剑马不断蹄,荒不择路,直跑到入夜,浑身骨骼欲散,腹中饥饿难耐。
是个羽士。
“摆布是没用,”羽士说着一纵身,剑锋起处,那马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整齐齐断为两截,滚到崖下;紧接着剑尖在山石上一点,足不履地,已安安稳稳坐回鞍上,续道:“我来帮你。”
不是兔子精!
“既然没用,你带得有剑,不是很轻易处理吗?”
主张已定,他立在原地不动,一半是等死,一半是听天由命。未几一会,崖后转出一人,一见关千剑,如见亲生父母,目光如炬,咦了一声,坐在顿时哈哈大笑:“总算逮到了,总算逮到了!此次看你如何跑,哎呀哎呀……”笑犹未止,身子一歪,坐不稳马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这一阵奔驰,直到天亮才停下。
关千剑觉得本身颓废过分,神思不属,以乃至生出幻觉,一只手罩在耳朵上,侧身再听,清楚是马蹄撞击山石的声音。
他自吹自擂一番,两腿一夹,一人一骑如箭离弦,径向关千剑冲来。
关千剑急蹲身躲闪,马后蹄子正重新上掠过,眨眼之间,四蹄落地,两边更调了位置。
关千剑无处躲闪,一时望着马儿冲到,不知如何是好。
缘督向前走不到两丈,翻身上马,在路边凸起的一块岩石上坐下,以剑拄地,翘首四顾,了望群山,旁若无人。
才转过这个动机,身后即传来马蹄声响。
如何能够这么快就追上?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又想:多数不是兔子精,只是别个路过也未可知。但不管如何,险地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着。